既不能用西药,也就只得按着沈随霜的法子来,陆长安接了条子,就让段宏将沈随霜送回家中去,又嘱咐他去医院将那几种中成药仔细开来。程亦风喝了些热水便睡下了,等陆长安忙活完了回屋的时候,却瞧见程亦风披着衣裳靠在床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陆长安上前探了探他的额头,“还是有些发热的,等一会儿拿回来了药,吃了再睡。”
程亦风嗯了一声,低垂着眼眸,片刻之后,又叹了口气。
陆长安刚才听了沈随霜的话之后,心里头也是一股子十分复杂的味道,欢喜、担忧和骄傲忐忑糅杂在一起,全都堆在了口,心脏砰砰直跳,而现在看了程亦风这个模样,他就更有些揣测不出了。
这些日子和程亦风在床上恩爱欢好的时候,陆长安几乎都忘了,他的这具身体是可以……陆长安现在不由暗自忖度,难不成是自个儿心思暗,刻意将这事情忘了,为的就是要程亦风替自己再生个孩子。
如今两人静了下来,面面相觑着,陆长安心中倒有些难安起来。
索自己胡乱猜测,倒不如问个清楚,陆长安伸手握住程亦风的手掌,低声问,“对这个孩子,你心里头是怎么想的?”
程亦风道:“没有什么想法。”
陆长安见他仍旧低着头,便道:“你这是跟我怄气了么?如果你心里头是不喜欢的,那我再找随霜过来,跟她说——”
“说什么?”程亦风忽然抬起头来,盯着陆长安的眸子,“你要同她说什么?”
陆长安愣了愣道:“你要是不喜欢,我就请她帮忙,看看能不能在不伤害你身体的情况下,做出处理。亦风,你的身体和心意,才是我最看重的,你不喜欢的事情,我不会勉强你去做。”
程亦风听完这话,不禁坐直了身子道:“你嘴巴上是这样说,心中所想呢?说到底,从头到尾我竟像个玩意儿似的,任你摆布。这孩子是你让他出现的,如今你又要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将他抹去了么?我告诉你,随你喜欢,你若是不想要,就请沈医生过来,让她想想办法。或者像上次那样,一个孩子,想把他弄没,法子多得是。”
陆长安见他生了怒意出来,连忙道:“天地良心,我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意思了?我只是不愿意让你觉得,自己是被我强迫着才不得不留下他。亦风,这是我对你的尊重,没有任何别样的意思糅杂在其中,如果你喜欢,那咱们就留着,好不好?”
程亦风道:“你不必句句来问我,将问题都抛到我身上。”
陆长安苦笑道:“我哪里是将问题往你身上抛呢,只是这样说来,你是愿意将他留下来了?”
程亦风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虽然他身体上有缺陷,他却一直将自己视为正常男人看待的,心中的愿望也是一尽自己的力量,为国家和人民做出些许贡献来。
哪怕是从了陆长安,跟了陆长安,程亦风仍旧是这个念头,希望能凭着自己对国家的一腔热忱,做出些作为来。
然而现在,如果他选择留下这个孩子,那之前自己所希冀的一切,就都成了泡影。
一个男人,却要像个女人一样,怀孕生子,这样还能称为是个男人么?
程亦风叹了口气,见陆长安有些无措的握着自己的手掌,不由心里又隐隐流露出一丝不舍来。
“怎么叹气了,是不是还不舒服?”陆长安皱眉又用探了探程亦风的温度,“要不你先躺下睡一会儿,等药到了,我再喊你起来。”
“不睡了,半梦半醒的更是昏沉,再说我现在,也没有睡意。”程亦风低声道,“如果留了这孩子下来,他是我的孩子,就不能是你的,若是你的,就不能是我的。”
他虽没有将话说明白,陆长安却听出了其中的意思来,忙道:“你还要为了这个心么?这些事情且不要烦了,都交给我去处置吧,亦风,你这样说,是不是肯留他下来了?”
程亦风看了他一眼,脸上却有些微微发热了,向后靠躺下去,“我累了,喉咙也难受的很,先不说了。”话是这样说着,手却任由陆长安握着,缩也没有缩一下子。
陆长安欢喜的想凑上来亲他,却被程亦风急忙拦了一下,“疯魔了么?我是有病的人,离着我这样近,再过了病气给你。”
“我身体强健,不怕病痛的。”陆长安笑着在他嘴角浅吻了一下,又温柔的给他掖好被角,“你哪怕是不困,闭目养神也是好的,一会儿我让厨房做点东西送来,让他们弄点清淡又有滋味的。”
两人说了会儿话,段宏便带着药回来了,陆长安给程亦风喝了药之后,让他先睡下,又跟段宏出来问道,“随霜有没有告诉你,他腿上的湿毒要怎么去?”
段宏连忙道:“是说了的,这是个偏方儿,拿煮熟了**蛋,放在身上滚,越烫的越好,裂口的就不能使了。哪儿起了就往哪儿滚,这**蛋反反复复的滚上几次啊,湿毒自然也就退下去了。”
陆长安想了想,便道:“再过一个钟头,你让厨房煮两个**蛋来,仔细着煮,别弄得裂口了。他刚喝完药,先不叫醒他了。军部今天去不成了,你打个电话过去,顺道问问有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儿,若是有,就送到公馆里来。”
段宏点点头,又犹豫道:“昨晚的事情,如果总理问起来,军长打算……”
陆长安抬手,摇头道:“这事情先不管了,昨晚那个毛子上校,看着是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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