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循着黎木发现那人的籍贯找到他家去,那人名叫柴自,是梦蝶族一名半大不小的贵族公子,家就在京城之内,倒也好找。现在已经是夜里,并不好打听事情,九濡只能放开神识将柴自家中各个角落扫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妙意踪迹,甚至连个囚禁人的密室都没有找到。一番忙碌下来九濡也觉得有些困顿,正想收了神识回客栈稍作休息,就听见内房小厨房里的厨娘吃多了酒,正与管着采买的婆娘咬耳朵。
“你可不知道那三公子,攀上高枝了。”那厨娘喝得微醺,面上带了两块酡红,大着舌头与人说话。三公子正是柴自,他排行老三,上面还有个嫡姐和嫡兄。
坐在她对面的婆娘喝得也不少,听她这么一说,连忙应了这个场面,“快与我细细说说我的老姐姐。”
“三公子虽是个嫡子,可就是不占长,若放在旁人也就心满意足了,可三公子心气高,我之前就总听他房里得小丫头子嚼舌头,说什么三公子与二公主有了干系,什么样得干系咱可不知道,可你看三公子才从外面回来就急急忙忙去参加公主招婿了,还给留了下来,这不是攀上高枝了嘛。”
“哼,依我看啊可未必,三公子什么样老姐姐还不知道吗?私生子都有了俩了,还想攀公主得高枝,也不怕惹怒了皇家,招致杀身之祸。”
“哎,可不敢说这样得话,你可知道前几日三公子出去干什么去了?还不是要把那娘三个送得远远的,别耽误了他的前程。”
二人嚼完了柴自得舌头又说起后院几个姨娘的八卦,再往后的污言秽语九濡就没再听了,收了神识往回走。花朝节已过,天气渐暖,带着暖意的微风拂面,倒是将不少连日来奔波的疲惫都扫了去。九濡在心里暗暗得笑自己老了,想当年仍主事时即便是一年半载得不睡觉也并未觉得疲累,如今才几天,竟觉得有些心累,可见这懒筋不能养,一旦养成想再抽走可是难了。
回到客栈距离和黎木约好得三个时辰还差两个时辰,九濡简单洗漱了一下躺在床上小憩,就这么一会儿得功夫,竟真叫他睡着了,还做了个奇怪得梦。梦里他好像变成了少年时得模样,穿着一身漆黑得貂裘在雪地里奔跑,突得一下被一个一身黄袍的人按住,要去剥他的衣服。清醒时无所不能得神力此时不见了踪迹,他挣扎反抗不得,正着急得时候那一身黄袍得人却被人从后面拽住扔了出去,然后又是一阵慌张得奔跑,只是一只手被那人拽着好像之前的紧张就不再了。跑炸了肺的感觉直憋得九濡从睡梦中惊醒,坐起来之后还在呼哧呼哧得喘着。
他抚了抚还有些起伏不定的胸口,盘腿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神是没有梦的,睡着也只是暂时将j-i,ng神放空,进入某种虚无的境界,这也是神经常下凡历劫的原因,借着凡人的躯壳,可以做些这样那样的梦已经是一种幸福。梦境对神来说不止是奢侈,更是一种信号,这意味着天地之间将会发生一些巨大的变化,而这种变化投影到与天道相连的神身上就成了梦。也就是说,梦的出现往往意味着,未来,神的陨落。
九濡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了这样一个梦,梦里的黄袍男子是谁似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拉着他的手奔跑的那个人,他觉得很熟悉,好像认识了很久一样,只是那是谁,他不知道。他将心神都放在了那人的身上,对梦境带给他得他将会陨落得信息并不在意。陨落是每一位神祈的最终结局,有时候天地之间的劫难必须通过神之陨落来得到救赎,这是每位神祈生来就背负的责任,也是拥有无所不能神力所要付出的代价,九濡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如果陨落只是早晚的事,那么是早是晚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两样。
看了看天色,还未到约定的时间,只是九濡醒了就不愿意再睡,索性起身收拾,将睡前脱下来的衣服洗了晾上。作为尊贵的神祈,即便是天地间的浮尘都不愿意沾染他高贵的身躯,九濡只是想让自己过得像个凡人一样才养成了定期更换衣物浆洗的习惯。
回到黎木的房间,黎木还在打坐调息,脸上倒是不再有痛苦煎熬之色,看来烈婆果的那番折磨已经过去了,左右没什么事做,九濡不愿吵他调息,见他没出什么意外便不叫他,从储物戒中找了本上次还未看完的话本子,斜卧在床边的窄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得看。找话本子时还翻到了一本早就被他遗忘了的古籍,倒是有些用处,里面正好讲的是黎木这种情况的人修行的一些法门。
黎木醒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帝君穿着一身深黑色的常服,斜倚着窄榻靠背,一只手支着额头,头上戴了条纯黑镶嵌羊脂玉的抹额,抹额之上还支楞着几根不羁的发丝,衬着他莹白如玉的肤色和恬淡安静的神情,真真是要叫人一头溺死在这绝美的画卷里。
“醒了?可有进益?”
九濡一出声才将黎木从美景中惊醒,连忙收敛心神,“是,进益颇多,多谢仙君。”
“先别忙着谢,我刚找话本子的时候翻出来一本古籍,看着对你有些用处,你且看看吧。”
黎木几次三番接受帝君好意,也知道了他的脾性,已经麻木成自然,听了他的话也不推辞,拣了那本古籍来看。这一看就看了进去,这古籍许是上古火神所做,里面所讲得修习法门正合他得路子,以往修行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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