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刚换完衣服就听说了这事,又听说路院长和路审言都上去了,慌忙往楼顶跑,上来正好听到了他这句话,当下心里堵了什么似的难
那边的大鹏知道路审言说这话的意思,路审言家里的事那会儿闹得人尽皆知,连大鹏也有所耳闻,那会儿还去看他,只是他都不愿意见。
站在门口的路兆新也是第一次听他说起,这么多年一点都不知道他的想法,路审言虽然没有埋怨过他,但他知道,这是父子俩一辈子的心结。
路审言继续说着:“我想,也许我跟着她走了,是不是还能在哪儿见到她,跟她说一声‘妈妈,对不起’。”
“我没保护好她,我没帮她维持住家,没帮她留住她最爱的男人,还劝她放手,我挺恨自己的,这种话对她多残忍。”
“那一阵子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过的,估计人不人鬼不鬼的,好像进了永远都找不到门的黑屋子,也挺好的,就待着吧。”路审言的话语里不带一星点情绪,心里却任由那根刺扎出了血。
“后来,有个人把我打醒了,对我说,我妈在那儿看着呢,如果她在的话,希望我好好的,有所作为、吧。”
路审言扭头看了看陈鹏,“大鹏,我不是要劝你放下悲伤或者忘了她们,是我们要背负着这些替她们活着,替她们看看这个世界,替她们做当初想做的事,替她们善待我们该善待的人。”
说完,路审言把兜里的烟掏出来,点了一支慢慢走近了,给他递了过去,“抽完就回去吧,叔叔阿姨还在楼下等着你回家。”大鹏颤抖着手接了过来抽了一口。
天空炸雷惊响,雨一滴一滴落了下来,路审言转过头去背对着门口看不到表情,他的这些话一字不落地进了路兆新和陈鹏的耳朵里,也落在了明朗心里。
明朗这时看到旁边的路兆新已经无声泪下,不远处的大鹏蜷缩了身体,靠着墙大声地哭了出来。
大雨滂沱而至,冲刷了y-in霾、伤痛,一切残忍的过往。
路审言长长出了口气,转过身来,已经红了眼眶,任雨水从脸上不停落下。路审言朝着明朗的方向,步履未停,走了过去,肩膀在雨中微微地发着抖。好多年过去,明朗又看到了他的脆弱,那是一种混杂着当初向死而生的神情。下一秒钟,明朗没犹豫,把他紧紧抱在了怀里。
日有起落,潮有退升,人有离合,那些给予你最深疼痛的可能一生都不会消失,但总会过去,最后变成你心里最温暖强大的力量,在余生形影相伴。
每个人都孤独,每个人都心藏温暖。
后来,陈鹏回了家,警察知道他遇到的不幸,狠狠教育了一番罚了款。随后,医院赔偿了他一笔钱,陈鹏没有要,而是转告医院,可以的话请求设立救助金,专门救助那些有困难的病人。
陈鹏还专门跑了一趟,为了感谢路审言,如果当初那个人把路审言拉了回来,那现在,是路审言把自己拉了回来。
那天,路审言对他说:“其实我要感谢你,多少年了,我不敢跟任何人说起这件事,在心里盖起了一座坟墓。现在说出来,好像也没什么,反而一身轻松。”人真的很奇怪不是嘛。
从那之后,路审言便常抽空过去看看大鹏和他的父母。大鹏现在是家里的顶梁柱,接手了家里的生意,再振旗鼓,父母都老了,该撑起来的时候就撑起来,男孩都是这样变成男人的。只是之后,陈鹏睹物思人,卖掉了家里的房子,带着父母回了老家,把妻子的骨灰也带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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