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殃有些惧怕地看着季夜行,搂着禾雀的脖子小声道:“他……他不是我的殚儿……禾雀,咱们找错人啦。”
他自以为自己说话很小声,但是季夜行已经结丹的修为哪里听不到。
他看着恍若稚子的季殃,如坠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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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此章有点虐心来着,慎
季夜行用灵力悬在半空的剑倏地掉落到了地上。
季殃不敢看他,从地上捡起那个小巧的画卷,胡乱塞给禾雀,口中含糊不清说着:“走……禾雀咱们走,去找殚儿……”
禾雀拿着那已经废了的画卷,无言以对。
季殃:“禾雀?”
禾雀深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对着季夜行:“你现在到底有没有被下傀儡咒?”
季夜行眼睛一直在看季殃,禾雀的声音在他耳畔有些模糊,他迷茫道:“什么?”
不过看他现在对季殃的这副样子,大概也就能猜出来傀儡咒根本还没有生效,而方才他又是为了什么而说出那句话呢?禾雀想不通。
“我不想知道你心里是如何想的,阿殃要来找你,我便带着他过来,你有什么话直接对他说,说完之后咱们江湖不见。”
季殃使劲缩在禾雀怀里,轻轻拉了拉禾雀垂在肩上的长发,小声道:“禾雀禾雀……”
禾雀不耐烦道:“有话快说,我们要回去了!”
季夜行有些痴痴地看着季殃,似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唇开开合合就是发不出声音。
片刻之后,他哑声道:“哥……”
他朝着季殃试探性地伸出手,低声解释道:“方才是我在胡说八道,你让我看看你,好不好?我不再胡说了,哥?”
季夜行这几句软声软语的哀求,不知道戳中了季殃哪里,他慢慢放松了身体,从禾雀怀里转过头,有些茫然地看着了季夜行。
季夜行和季殃的眼神对上之后心中一喜,接着当他仔细看清楚了季殃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心脏却有点刺痛。
他……瘦了。
季殃自小在那偏僻的荒原中,根本没人给他提供吃食,很难想象他到底是怎么在那种绝境下活下来的。如果不是因为他是天选修魔之体,天生便能吸收周遭灵力供其存活,他是不是早已经化为一抔小小的黄土随风逝去了呢?
季夜行根本不敢想。
季殃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地看着季夜行,好看的眸子微微弯起,试探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季夜行眸子柔和:“自然是……”
“真的”两个字还没说出口,他温柔似水的眼神倏地变了,就像是在一瞬间变成了两个人一眼,黑色的眸子里闪现一丝血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季殃还没反应过来,禾雀突然感觉到一股杀意从面前传来,他瞳孔皱缩,一把抱住了季殃堪堪往旁边躲了过去,险险地避过季夜行凌厉的一道剑光。
季殃似乎被吓住了,他微微偏头,肩上的一束长发被剑光划过,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季殃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脖子一处温热,伸手一摸,愕然发现手指间全是鲜血。
禾雀似乎在扶着他的肩膀叫些什么,但是季殃什么都听不到了,他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拼命挣扎着看向面前的季夜行,嘴唇轻轻地发抖。
季夜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背后长发无风自动,半边脸都隐入了黑暗中,看着尤其诡异。
“自然是假的。”季夜行将手中虚幻的剑光散掉,用平常的语气慢条斯理道,“我说来骗你的,你竟然也信,啧啧,哥哥,你还真是愚蠢得可爱啊。”
禾雀:“住口!”
季殃死死地看着他,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但是还是没有落下来,片刻之后,他捂着脖子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站起来,没有哭闹,也没有质问,只是盯着季夜行一言不发。
禾雀哆哆嗦嗦从袖子中拿出一个无声燕,带着哭腔对季殃道:“阿殃,咱们走……不要再和他说话了……呜……”
季殃被他拉着一个踉跄,但是眼神还是安静地盯着季夜行那张满是嘲讽的脸庞,片刻之后,他突然开口道:“对不起,我找错人了。”
季夜行玩味的笑容猛地一僵,不过当他看到禾雀已经拿出无声燕时,脸上浮现了一抹杀意,单手一挥,半空中浮现了一把半透明的剑光。
季夜行冷冷道:“既然来了,那就把命留下吧!”
说着,剑呼啸一声,朝着两人冲来。
禾雀忍无可忍一把拉住了季殃,一转身消失在了无声燕上,无声燕立刻往前飞去,瞬间隐藏在了夜空中,季夜行的剑后知后觉才到,直直c-h-a在了窗棂上,“砰”的一声将半面墙都给轰成废墟。
季夜行愣愣地站在原地,剑光已经在半空中消散成了点点荧光,缓慢落下来就像是纷纷扬扬的雪花一样。
季夜行伸出手,光点落在他手上,缓慢地消散了。
“真冷啊,”季夜行心想,“明明已经是春日了,为什么还会这么冷了?”
他想不通,只好自嘲地笑了笑,转身走了几步,季敛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房间中,此时正坐在桌子旁,慢条斯理打量着桌子上的曲容剑。
季夜行走上前,行礼,道:“父亲。”
季敛“嗯”了一声,慢悠悠道:“为什么没有用曲容剑?若是用曲容,他们两个是绝对逃不出去的。”
季夜行眼瞳中的血色还在,闻言淡淡:“不是你下令不许伤了符家的小儿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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