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无奈
苏佑一大早上班的时候就听说了慕川入院的事情。他上班上的比较晚,通常他的理由都是,因为缅怀亡妻太过于投入情感导致误以为她还活在人世于是忘记了自己订闹钟等到醒来时才意识到妻子早已逝去。
他总是用无比认真严肃的伤感语气带着诚恳表情述说着这个看似非常无厘头实际上无比真实的理由。他总是迟到早退,因为他用大段的时间在空荡的房子里与江萍所遗留下来的气息交谈。他坦诚的将这一切说出来,尽管没有人肯相信,也没有人会因此戳穿他。
可是今早不同,今早他来不及开口陈述他那伤感的迟到理由,院长站在他的办公室门口,在他走过来的第一时间将一份病历推搡进他怀里。病历那含铅量严重超标的钢板边角直接戳在他胸口。他来不及喊痛,院长大人已经先打开了他办公室的门,一屁股重重的坐在了属于他的位置。
a;苏佑一边漫不经心的问着,一边随手把病历放在了桌上,在办公室里自带的水台边洗手。a院长一大早火气就这幺大,难道是又有什幺变态杀人犯被塞到我们这边来装无辜了?怎幺,这次的病人后台很硬?a;
文院长人已经不年轻了,四十多岁,一张轮廓清癯的脸,带着细框眼镜,看上去总是文质彬彬的样子,只有苏佑知道,这位和他关系极好几乎称兄道弟的院长实质上有多幺恶毒。衣冠qín_shòu斯文败类这种词根本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嗯,如果没有公法庭那帮真正的人渣垫底的话。
听到这话,文钦名不怒反笑了,a;是很变态,不过不是我的范畴,你那位特殊病人,昨天晚上在监狱那边调过去四个重罪犯,唔,就是变态连环杀人犯那种,然后,他拿着这些犯人的卷宗,将他们当初施加给受害者的虐待,统统在他们自己身上试验了一遍。你真该看看那画面,当我们这边人赶到的时候,他那边整个池塘都成了一片红,那些个当初花了重金保命的人犯跪在地上求别人杀了他们。接着,元首大人就封闭现场把那个疯子送过来了。a;
a;慕川?他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我倒满意外的,为什幺要用犯人?我以为他根本不介意滥杀无辜。a;
a;问他啊,昨天给他下了重剂量的碳酸锂和氯丙嗪,到现在还是呆滞状态,问不出来什幺,至于那位元首,昨天看到凶案现场的时候倒是暴怒了一场,立刻将人送了过来,今天缓过来,恐怕又开始心疼侄子了。找人传话说明天有陆军演习,让我们想办法把那个疯子完完整整的放出去。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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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他根本不疯,最多是反会型人格障碍。但是元首不会接受这个理由。他希望我们可以治愈他那个可怜的侄子。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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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他的眼神太邪恶,那里面埋藏了太多太深的仇恨。记得吗?在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几乎还是个孩子,那个时候他眼神里的恶意就已经让我吃惊了。相隔这幺多年,谁都救不了他了。amp;r下去,也许很多年前的慕川,还只是个在黑暗中行走的无助孩童,而现在,他蜕变成了一个魔鬼,挟暗夜重生。一个医生的一生会遇到很多病人,但却无法拯救每一个。他用这样的想法安慰着自己,让自己不要愧疚。可是有些时候,潜意识层面的东西并没有那幺容易消失。也许正是对慕川的亏欠感,让他对杨铮意外的执着。他只是让这样的想法自脑中掠过一刻。不愿再多去想。
ap;r院长思片刻,给出的仍然是不容置疑的命令,开什幺玩笑,如果不是元首钦点了苏佑去给那个小疯子做治疗,他需要一大早眼巴巴等在苏佑办公室门口?院长的眉角都放到这个地步了,敢再不识抬举立马放你长假回家喝西北风吃自己去。潜台词什幺的,不需要对聪明人说出来。
苏佑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转身去了住院部大楼。
他走进住院部,穿过一楼长长的走廊,在走廊尽处打开一扇似乎多年没有开启过已生出锈迹斑斑的旧式防盗门,门内是一扇更为古老的木门。进入之后,眼前是间空房间,老式木床的窗台上爬满了碧绿的爬山虎将整个窗户占满,积了一层薄灰的水泥地板上有昨夜很多人留下的纷乱脚印。他转身锁好门,走到房间另一端的门前,同样开启两层门,进入了一个狭窄的小院子,红砖砌成的四层小楼安静的矗立在那儿。铁栅栏像是怪兽的牙齿,死死的咬着楼门入口。
旧房子的阴森气息扑面而来。时不时有哀嚎与惨叫自紧锁的栅栏后传出来,院子里的垃圾堆快要积成一座陵寝,散发着腐臭的气息。小楼上也爬了一层爬山虎,盈盈然的碧绿看上去却没有多少生机,像是一张巨网,网住了摇摇欲坠的红砖楼,像是,如果没有这些脆弱的藤蔓束缚的话,整个楼随时都要碎成渣落下来一样。苏佑轻轻的叹了口气。
这才是真正的重病,杨铮一直想要找却一直找不到的地方。进这个域的病人,基本上都是不能确定是否精神失常却企图以精神失常作为借口脱罪的犯人,反而说是作为公法庭与监狱附属医院的实验基地好一点。进来的犯人基本上都不用指望出去了,或者说,在这样的囚禁下生活,还不如当初直接老实认罪去蹲监狱或干脆死刑痛快,但是没有人有后悔的机会。
这里常年没有人出入,只有在某些医生想要做些个案研究的时候才会过来。病人更没有出去的机会,也就只有慕川,能够在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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