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待她上场的时候,那就想躲也躲不了啦!”云岫鬼灵似的,乐呵呵道,“到时候您看了,一定会感到非常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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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天已经有些冷,苏小繁听戏听得乏了,像只小猫一样蜷在椅子上恹恹欲睡,却又时不时被外面的烟花绽放声惊醒。
醒来之后,她便把快要冻僵的手指拢到嘴边吹气,试图温暖自己,这个小小的举动十足像个孩子。
这时候她忽然记起神延的好来了,青梅竹马在这个时代有一大好处,那就是在别人眼里反正你们已经是一对了,那就不必像一些别的深闺中的女孩一样,要彼此避嫌,横竖在神延面前,苏小繁是从不知道有“羞涩”两个字。
有什么好羞涩的?小时候不是还一起穿过开裆裤吗?当然现在提这个是不明智的,神延保不准为了遮住自己糗事就想一刀杀她灭口。
他们俩家隔得不远,小时候苏小繁常常不分白天黑夜翻墙入室跑到西府上去,以解神延的深闺寂寞之苦,其实无非是两个人围坐一桌对月饮酒。
一般情况下,神延会在三杯之内被苏小繁放倒,然后苏小繁就能明目张胆地进出西府,大摇大摆地抱走一些她想要的异域珍宝,以及出自名人之手的古玩字画。
后来慢慢发展到,要把神延灌醉需要六杯酒了,喝完之后她自己也是有些脚底虚浮,眼泛桃花,可是那扛走宝物的意志却还是清醒地扎在脑海里,从来不曾动摇过。
再后来,在陪酒这一方面,神延几乎已经修炼到了羽化登仙的境界,光凭酒水本就起不了什么作用了,得再狠狠心加点méng_hàn_yào……
时光飞逝,十五年坑蒙拐骗的岁月倥偬而过,苏小繁从西府搬出来的奇珍异宝都能堆成三座小山了,于是她就再没心情陪那少年月夜下划拳猜酒了。
——她很忙,忙得脚不点地。
苏家家大业大,各方面都有经营涉猎,但是最重要的一方面还是钱庄。苏家的先祖几乎是用雷霆万钧的力量将西界大陆上各处钱庄串到了一起,硬生生拧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还是一只油腻腻却人人爱抓的金蚂蚱。
苏小繁十四岁那年,跟随父母一同前往北疆,目的是给北疆的神迹守军运送药材,岂料中途遭遇雪崩,许多人因而丧命,苏小繁当时也被埋在了深雪里,是她师父途径此地,感受下雪下还有活人的气息,不由分说劈开雪地,将她挖了出来,也算她福大命大,居然又给救活了,只是从那以后,不管她怎么努力,骨子里依旧会残留着那种冰冷的恐惧,而且也是动不动就旧疾发作,导致这么多年来辛辛苦苦修炼的术法功力,也是时灵时不灵的,别提有多憋屈了。鉴于其父乃是苏家长子,底下还有二三四五叔,生得大都是女儿,有大有小,相比苏家大小姐的苏小繁,一律不遑多让,皆是花容月貌却野心勃勃之辈。
长房这一门可谓盛阳衰,再加上其他宗嗣之人虎视眈眈的,时刻想要侵吞苏家财产,苏小繁想要拼死守住,只得女扮男装,跟随她那明能干的二到五叔,早早踏入了商海的波诡云谲之中,专心致志地经营起家族产业来。
她打小就将聪明劲儿用到了歪门邪道上,如今幡然醒悟,手腕凌厉更是不输男儿,一致引来大家好评,加上以整个家族的庞大势力跟辎重产业作为底盘,运筹好了长年累积下来的人脉和关系,在业界简直玩得是风生水起。
“咦?”苏小繁呵着热气,头微微扭向一边,只见一个背负古琴的男子从幕后走了出来,峨冠博带,衣饰华美,戴着白玉面具,显得神秘憧憧,她不禁自语般道,“好奇怪啊,总觉得他像一个人,可又不是全像。”
正出神地想着,忽觉肩背上略微一沉,原来是一件暖融融的银狐大氅落到了自己肩上,转头看到一脸平静的楚湮。
他本来喜欢玄色的衣服,这次同样是换了一套深漆领子的雪白长锦绣袍,外罩一件玄色大氅,给人很冷硬的感觉,面上表情冷冷淡淡的:“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见对方没有答话,他微一侧头,倏然看到她脸上如蒙寒霜,不禁大惊,伸手覆到她额上,灌入灵力,替她驱散那层寒气。
“谢谢。”她的神情竟然出奇脆弱。
“怎么回事?”他微嘲,“跟了你师父这么多年,夏依逢连这点小小的寒毒症都帮不了你吗?”
她苦笑:“没办法啊,这么多年的寒毒,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驱除得了的。”
两人心照不宣地开始沉默。
苏小繁想起前几天神延到她府中,她正皱着眉头喝一大碗黑糊糊的药,一个劲地咂嘴埋怨送药的那个小丫头又忘了搁糖,小丫头委屈得声泪俱下,说是她二娘不让搁,良药苦口利于病,搁了糖影响药。
苏小繁原是十分听她二娘的话的,这一次却不知怎么火了起来,摔了药罐道:“你们都巴不得我死是吧?那就随我死掉好了!”
神延刚好走到门口,皱眉道:“你没事又在撒什么气?”
她气汹汹道:“关你屁事!给我出去!”
他堂堂一个七皇子,走在哪里不是被人毕恭毕敬地宠着,被这么骂一遭,自是气得面色铁青,还真的扭头就走。
想到这里,苏小繁不禁低头苦笑,其实她当时只是害怕而已,他们两个在一起总是嬉笑怒骂,从没个发愁的时候,万一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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