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今日他及时赶到寿安宫内,指不定还会出什么事。
“谢皇上不杀之恩,谢皇上不杀之恩。”跪在地上的几个嬷嬷连忙磕头行礼,慌慌张张的退出了殿内。
“臣妾告退。”清嫔同样妾了妾身,随同着殿内的宫女太监一并退了下去。
君修冥侧头看向身侧安笙,目光变得温情柔和:“回菀宁宫等朕。”
他的语气同样是温润的。给人一种坚定的力量,好像天塌下来,都有他为她撑起一片天空。
安笙漠然,向王氏微微一拜,而后转身离去。
殿内只留下母子二人,空荡荡的大殿内,只有王氏不停的咳声在殿内回响,听起来有几分慎人。
君修冥来到王氏身侧,端了杯茶递过去:“朕听闻张太医开的药方,母后一直不曾服用,难道怕朕加害母后不成?”
王氏哼笑,接过他递来的温茶,饮了一口润喉:“哀家时日无多,皇上此时害哀家不过是多此一举而已。你是聪明人,不过做没有意义的事。”
君修冥温雅一笑,一挑衣摆在她身旁坐了下来:“母后同样是聪明人,又何苦做没有意义的事。您应该知道,对于安笙,朕是绝不会放手的。”
王氏同样在笑,同样的深不可测,这点在君修冥的身上,隐约有先帝的影子,霸道隐忍,他要做的事,没有人能阻止的了。
可王氏却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犯不可饶恕的错误。“看来,你是一定要将这个女人留下了。”
啪的一声清脆声响,王氏将手中的杯盏放在桌案之上。
君修冥不急不缓的开口:“不仅如此,朕还要册封她为后。”
“不行。”王氏斩钉截铁道,情绪有些激动,竟将桌案上的茶盏推翻在地,啪的一声脆响,在安静的大殿内格外突兀。
这的确有些出乎王氏意料,她没想到君修冥居然想将安笙扶正:“皇上真是糊涂了,难道你不知道她是浣邺的后裔吗?她会毁了北盛的!”
君修冥淡漠的回道:“阿笙并无有替浣邺夺取利益的心,若她想,朕早就死在她手中了。”
王氏叹息,摇了摇头:“如果她要的更多呢?她要的或许不是你的命,而是北盛的江山呢?你也要双手奉上吗?”
君修冥一笑。几乎毫无犹豫的回道:“是。”
他话音刚落,王氏扬手一巴掌挥了过来,好在君修冥躲闪及时,王氏只触碰到他一片衣角。
君修冥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盯着她,眼神都是冷的。
王氏的手掌重重的拍在桌面上,伴随着剧烈的咳,雪白的绢帕上,染了大片的鲜红:“你这个不孝子,先皇千辛万苦打下的江山,你就拿来讨好一个女人吗?你对得起祖先吗!”
君修冥眉心紧拧着,但还是蹲下身子,伸出手掌为王氏抚摸着后背。
王氏的气息稍稍平稳,便被她一把推开:“给哀家走开,你这个不孝子,你对得起黄泉之下,你的父皇吗?还是先皇看错了你?”
君修冥神情冷黯,他半跪在王氏面前:“其实,朕一点也不想做这个皇帝。是父皇说,做了皇帝才可以保护最爱的人。
可是,朕做了皇帝,才发现帝王有太多的顾及,为了这个江山,我不得不伤她太多,所以我不想再继续下去。”
王氏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君修冥的头,母子二人从未有过的亲近:“修冥,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只能继续走下去,身为帝王,你的责任就是守住北盛江山。
如今,宁王与朝中叛党已亡,我王氏外戚也被你掌控,只要收复了延平王,这个江山就太平了,修冥,你走到今天不易,千万别犯糊涂。”
君修冥若有似无的叹,在王氏面前低下了告退的头颅:“母后可知当日王氏一族因何而崛起?”
他的话让王氏一愣:“皇帝想说什么?”
君修冥淡然开口:“当年父皇为了巩固江山,迎娶重臣之女,后宫三千佳丽,他渐渐的冷落了发妻,所以,母后倾心于权势,开始为母族谋划,如此,便有了王氏的外戚干政。”
他的话,一字一句好似刺在王氏心口,疼的难以喘息:“还说那些做什么呢,都是些陈年往事。”
“可是,母后可否想过,先皇何其精明,他为何要纵容着您的所作所为?这个理由,母后应该心知肚明才对。”
王氏一笑,苍白的脸上多了几丝红润的色泽。她当年任性妄为,不过是想要看看他究竟有多爱她,而他真的证明了一切:“先皇是了解哀家的。他知道哀家要的并不是江山。”
君修冥急切道:“阿笙要的也并不是江山。”
“可她毕竟是浣邺人,她肚子里的孩子留着浣邺人士的血,若他继承皇位,就等于将北盛的江山拱手相让,修冥,无论你多爱她,也不能在这件事上犯糊涂啊。”
王氏已很苍老,脸上的皱纹很深,可是,她看着君修冥的目光却满是慈爱,甚至带着几分渴求。
这北盛的万里江山,是她和丈夫一起打下来的,闭上眼睛,她甚至能听到金戈铁马之声,在这片土地上,她付出了太多太多。
她曾在这里,失去了她的第一个孩子,那时候,战乱纷扰,他们被前朝的军队突袭,她爬上战马,奔跑了一日一夜,从马上翻滚下来的时候,才发现尚未足月的孩子已经没有了。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她甚至不敢再去想。
君修冥对她的话有一分惊愕,原来就算他瞒着整个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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