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分不清哪边是真相,哪边是假想。这其中,到底是自己太执着,而怯弱面对事实?还是夹杂着许多探不出的秘密?
既然理智分不清,便该用剑分清。人可以用谎言欺瞒,却无法完全控制行为,但愿自己能从他们的举动中洞察出些不对劲。苏恒再度举起剑,恼怒呵斥了一声,“拔剑!”
杨昱依旧不动,无法在言语上伤害,还要动手。刀剑无眼,若不小心伤了苏恒,这辈子再不能原谅自己。其实此刻,宁愿被苏恒刺上一剑,反而会觉得更好受。
僵持着不动手的杨昱,心中的防线似乎在一步步崩塌。白紫嫣晓得若任由这般下去,迟早会穿帮,上前几步,“小昱在意你们的兄弟情谊,不会与你对剑!我,与你打!”
一束斜阳打在青石地板上,可以看见肆意起舞的尘埃。明明是很近的距离,似乎伸手便能触摸到。却清晰地晓得,时光早已冻结了当年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尘封的过往早就遥不可及。看着她为他出头,苏恒说不清什么感觉,干干应了一字,“好!”
白紫嫣从守卫处拿来把大刀,她晓得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但手上的招数依然咄咄逼人。刀刀逼近,却被剑剑拨开。
他们从前切磋过无数场,对彼此的身手太过了解。是以,纵然功夫相差甚大,一时也没有胜负之分。
苏恒无心恋战,也不会争赢,故意留了个破绽,试探她的心思。白紫嫣的刀尖没有犹豫,直接趁着他的空隙插下,刺向齐王的左肩。
苏恒没有感到刀伤的疼痛,只觉得左心房有透心的冰凉,“你,真能下得了手!?”
“我说再多你都不信,便只能用刀告诉你!我真的不喜欢你,所以不会吝啬下毒手。”白紫嫣隐忍着苦笑,“苏恒,你知道我有多恨你么?我和父亲原本在沧源县过得很好,虽不富裕,但每日也算平安快乐。然而因为你的到来,扰乱了一切!”
她偏头看向远处,无法开口的是,若他不来,也许父亲就不会有暗杀的机会,更不会有后续的一切……可真该如此牵强地怪他么?父亲的邪/念不该有任何谴责?她想不明白,因为面对的是父亲死,心里再容不得其它感情。
白紫嫣深吸一口气,将快要漫出眼角的泪水吸回眼眶。刻薄的言语利如刀刃,“如果可以重新选择,我真希望八岁那年没有招惹你,真希望我们没有任何交情……我生平最后悔的事便是认识你!”
“原来,我们之间早不剩任何情谊!”血顺着刀刃淌过,如鲜红的细流。苏恒却似浑然不知,心灰意冷,“但,你真的要与杨昱在一起?”
她干脆不拖沓地回应,“对!”
苏恒上前一步,让刀尖更深地进入肌肉,“你看着我,再回答一遍!”
杨昱大惊,起先白紫嫣的刀锋只能造成皮外之伤,而苏恒的自我放弃已使刀入肉骨。再无法旁观,立时上前抽去那刀,按住苏恒迸血的伤口,“别说话了!”
苏恒置若罔闻,死死看着眼前的姑娘,撕心裂肺地大吼,“回答我!”
吼声让心剧烈地跳了一下,白紫嫣微低首又快速地抬起头,盯着他,“就是看一百遍,我还是一样的回答。齐王,我和你早就没有关系。请不要再插进来,搅乱我的生活!”
“够了!”一旁的宋云亦瞧不下去,冷漠的面容现出极大的怒意。原本作为个侍卫,不该插嘴。但看见主子的痛楚,再无法冷静。擅自主张地推开杨昱,扯了截布条捆住血口,“王爷,我们走吧!”
“好,很好!”苏恒再不说话,任由宋云搀扶出去……
两人看着苏恒离去的背影,皆疲惫地蹲下身,心中尽是道不明的感觉,酸楚、难过、自责……如果能不伤苏恒,都宁愿再承受多一百倍的苦痛。可惜,没有如果。
微风轻拂,有清脆的女声从瓦檐上传来,“若非来得及时,还真是错过一场好戏?”
白紫嫣颇感熟悉,循声望去,果然是叶青橙。似乎有杨昱的地方,总少不了她!
“没想再见时,你们都闹成这般关系?”叶青橙从檐上跃下,“那我该算个什么角色?”
她原本是去军营找杨昱,却得到他回帝都的消息,便也追来此处。想看看杨昱是否来会相好的姑娘?亦想瞧瞧他的相好到底有多好?奈何帝都甚大,她一时摸不着北,好在正巧瞅见苏恒风风火火地在街上赶路,便一路尾随而来。
白紫嫣颇感头痛,轻语,“小橙,借一步说话!”
“不用!”叶青橙扫眼看过两人,不容推让,“一齐说!”
“那也得选个安静的地方!”杨昱缓缓开口,“你们如今都没落脚的地方吧?我在此处有间别苑,便去那里凑合住下吧!”
见两个姑娘都没有反对,杨昱着人牵来三匹马,带路前往。灰墙朱门的庄院,安静雅致。稍作一番休整,三人围坐在张石桌旁。
杨昱尽显地主之谊,亲自煮茶、沏茶、论茶道……行云流水的做派,像极了个茶博士。
一杯茶水下肚,叶青橙早耐不得烦,抛出话题,“似乎在杨将军这总能喝到杭白菊茶,似乎杨将军的好友特喜此茶……”
“我和杨昱因为些特别原因才会如此!”原本此事便是缘由白紫嫣,所以她义无反顾该解释一番,“皇上不喜欢我和苏恒在一起,又想磨炼他的性子,所以让我伤他一回。我假意与杨昱在一起,既能断了与苏恒的情谊,亦使他受一番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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