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木的淡淡幽香。目光往左,楼梯旁的纯青琉璃落地瓶中,数支芭蕉青翠欲滴,惹得满室清凉。
右手边是一比高台略低的看台,设有一张矮几并两张圈椅,上铺猩红碎花座垫,平素供贵客使用,一架大理石屏风从中横过,既不影响看向高台上的视线,又将看台之上贵客的一举一动与厅内众人隔绝,向来一座千金难求。
刚过申时,星云馆内已聚集了不少富商大贾,人群中有人问道:“听说任大小姐每逢十五就会抚琴一曲,若恰逢佳节则更会献舞一支,而这一日星云馆的银子就可抵平时半月的收入,不知这是真是假?”
旁边一个身材臃肿的胖子立时接了话头:“当然,任大小姐的名号一打,纵使她不亲自出马,自也有人乖乖送了银子来供她玩乐。别的不说,光每月十五这星云馆内也是一座难求,哪次不是挤破了头才能一睹其芳容。”
话音刚落,就见另一士绅模样的人在人群中破开了一条道路,挤到胖子面前,谄媚道:“这不是王大人吗?怎么今儿也有兴致来星云馆听曲儿看舞?潘某有幸,竟能在这儿见到王大人。”
听得士绅这么一唤,四周目光纷纷扫过来,猜测着胖子的身份,胖子一见立时高兴得合不拢嘴,继续吹嘘道:“今日有暇,自然来看看任大小姐的倾城一舞。”
士绅见周围目光渐渐收回,忙悄悄上前靠近胖子,谄媚问道:“潘某一事不明,请王大人指点。”
胖子瞥了一眼周围,确定没有人注意之后,淡淡说道:“你说吧。”
士绅凑上前压低了声音道:“可这任大小姐当年被顾家所弃,后又致任家衰落也是众人皆知的事实,而且她这样的身家如今沦落到星云馆这种地方,确实也有点匪夷所思。再说任大小姐美则美矣,但到底算不上倾国倾城,这么多人挤破了头就为了看她,恕在下不能理解,请大人指点迷津。”
胖子一笑:“要说你这个问题,恐怕不只你一个人想不明白,我也是有幸得将军府的赵总管提点才明白一二。其一吧,任大小姐虽算不得倾国之貌,但到底也算清秀标致了,再加上她的舞姿,嘉州之内的确无人再可媲美,所以能吸引这么多人也是很正常的。”
“再者,因了她的身世和不平凡的经历,很多人想看一看她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更何况,为何任家倒了,连任青这样几十年摸爬滚打的老狐狸都被外放,任婉虽被没入星云馆,赵将军却肯让她只做艺伎,而且这一年多来,任家家产恐怕并未充入国库,这么庞大的一笔财产去哪儿了,恐怕还需仔细揣摩。来这儿的人,个个都有自己的考量,所以星云馆夜夜门庭若市也不奇怪了。”
听得胖子这么一说,那姓潘的士绅不由点头称是,“难怪难怪,原来这内里有这么多因素在作怪,潘某第一次来,还真是孤陋寡闻了。”
正要再奉承胖子几句,却陡然停住了本张合不定的唇,目光定格在门口的方向。察觉到士绅的异样,胖子也扫过门口,这下胖子也不由禀了呼吸,人群中的嘈杂声也渐渐消失。
门口站着一位男子,看起来不过弱冠年纪,一身玄色长袍无风自动,头发随意披散在身后,全身并无太多装饰,却贵气自显,且无来由地给人一种压迫感和窒息感,令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不敢乱动。
男子往前迈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立马自动分开一条道路供其通过。男子也并未客气,旁若无人地穿过这些帝都的权贵,径直上了看台,坐上这厅中最昂贵的座位。
甫一落座,即有丫鬟奉上最珍贵的雾山清曲,男子随意执起茶杯,轻轻闭眼呷了一口,神态安然,之前的肃杀之气立时消散,厅中众人立时觉得周身压力一轻,人群复又嘈杂起来。
不一会儿,就见楼梯上缓缓走下一位丽人。身着银纹百蝶度花裙,头上盘一个凌虚髻,簪着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耳戴层层结心红玛瑙耳珰,端的是气质高雅,顾盼生辉。
丽人缓步上高台,微微躬身行礼,抬头妩媚一笑:“诸位远道而来,值此佳节,星云馆何其有幸,任婉在此承诺,今夜诸位一切花销减半,可尽享其欢。”一笑里,摄魂夺魄。
台下不由一阵喝彩声:“好,都说任姑娘天生丽质,今日一见名不虚传,承蒙任姑娘做东,今夜我们一定不会客气。”
任婉抬手,用手帕轻捂嘴唇,侧颜娇笑:“如此,今夜各位尽管尽兴就好。但是此刻,任婉怕是要让各位扫兴了,今夜月圆,初雪来给大家献舞一支。”
台下一阵喝彩:“任姑娘哪里话?能见任姑娘惊为天人的舞姿是我等荣幸,怎会扫兴,任姑娘过谦了。”
任婉也不再答话,莲步轻移,腰肢款摆,弱柳扶风,楚楚可怜。任婉双手一扬,袖中丝带迅疾无误地缠绕上二楼的栏杆,借这一绕之力,任婉飞身而上,在空中玲珑而舞,一姿一态皆是唯美。
头上的金步摇与耳畔的红玛瑙随着任婉肢体的缓缓动作而不住摇晃,配着厅中缓慢的靡靡之音,凭地透露出一股糜烂颓废的气息来。然而衣袂轻摇,气质绝佳,只差一件素白衣衫就舞出了月宫仙子的身姿曼妙,不由令人看痴。
任婉眼光扫过厅中万众嘴脸,停留在玄衣男子的身上,然而只是一瞬间就轻轻移开。勾唇一笑,妩媚却又不失清丽,众人一时叫好不绝。
任婉轻轻落地,敛衽行礼,“任婉献丑,
喜欢星河遥请大家收藏:(m.biquwen.com),笔趣文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