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是万丈深渊,我(我)也甘之如饴。
两人眼看着就要到玉如轩了,前面却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
邵长陵伸出双手护住邵颜,两人退到了路旁。
围拢的人群中,走出一位姿容绝代的白衣男子。而那男子的身后则跟着一辆拉着棺木的精致马车。
如此显眼的人物,如此突兀的棺木。也怪不得人们争相来看。
当那男子与邵颜擦身而过的时候,邵颜彻底的看清了他的脸。一丝不乱的黑发,慈悲温润的眼神,眼角下更有一滴殷红如血的泪痣。
“人死了,便该尘归尘,土归土......逆天而行终将自食恶果......”温柔如情人般的呢喃,说出的话却颇有深意。
邵颜看着他的背影和那辆拉着棺木的马车,全身忍不住颤了一下。而听到那句话的邵长陵则一瞬间面如死灰......
第八卷阴阳眼黄泉石
第118章代国国师
皇宫的大殿内,誉王正接待一位特殊的来客。內侍通传后,白衣男子缓缓朝他走来......
步伐飘忽,长袖延展,行走间,那男子的脸上至始至终都保持着一种慈悲之色。那是一种包纳万物的慈悲亦是一种悲天悯人的慈悲。
行至誉王身前,男子抬起了头。慈悲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看向誉王。誉王端坐着的身子缓缓后靠。那双眼睛中他仿佛看到了这世间最大的悲苦,生离死别,爱人离世,这种悲伤,如韶华一瞬,又如沧海桑田。誉王心底的悲伤慢慢被勾了上来,眼中忍不住一阵酸涩。
当清冷的一滴泪滴落在手背上时,誉王才知自己失礼了。他赶忙深吸了一口气,将背挺得笔直。那名男子见了,淡淡的敛下双目。然后双手作揖拜下道:“代国国师延陵子华见过徐国誉王殿下。”
誉王长袖一展道:“国师请起。”
代国,誉王虽听说过,但恐怕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去的。原因无他,因为代国离徐国有一个外域的距离。外域地域辽阔,其中潜藏着无数危险。有千奇百怪的外族部落,有闻所未闻的猛兽灵物,更有人力所跨不过的诡异地形。无论是从代国到徐国,还是从徐国到代国,都需要很大的风险。誉王能了解这么多,还是从他妻子姬芙蓉口中知道的。姬芙蓉虽不大爱说自己的身世,但从她的字里行间,誉王能猜测到她应该出生于外域中一个较大的部族里,且她的身份不一般......
想到这里,誉王看延陵子华的眼神便有些不一样了。代国的国师,千里迢迢从代国穿过整个外域到达徐国的国都,先不论其中的艰险,他究竟为何要这么做呢?
“不知国师千里迢迢来我徐国,所为何事?”誉王开门见山的问了出来,延陵子华也不矫情,他抬起头看了一眼誉王道:“王爷无须担心,在下是只身前来徐国的。所为之事也是私事,而非公事。”
“私事......”誉王想起內侍的禀告,若有所思的看着延陵子华道:“可是为了那棺木里的人?”
殷红的泪痣在延陵子华的眼角泫然欲泣,他抬起头微笑着道:“棺木里躺着的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誉王一惊,继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躺在棺木里就表示那人应该已经去世,而他却带着一个死人穿越了整个外域,到了他徐国。这需要怎样的毅力,又究竟花了多久的时间......
誉王不敢深想下去,便道:“国师千里迢迢来我徐国,陛下本意是要召见你的。但近日里陛下龙体欠安,下不得床,只得由本王来接待国师。刚刚本王已差人去打扫了驿馆,稍后便会遣人送国师过去。”
“如此,有劳王爷了。”
“国师切莫客气,若有任何需要可告知驿馆中的属官。”
誉王的态度亲切诚恳,延陵子华深深作了一揖,便退下了。待延陵子华走出了大殿,誉王勾了勾手指,內侍立马附耳过来。两人低语了一番,內侍便急急的出去了。
——邵府——
刚用完晚膳,邵长恒喝着清茶,便对家里人说起了此事。
作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眷,俞氏、邵颜和穆青林对这代国不甚了解。邵俊倒是曾在书本上看过一些,便问道:“可是那个推崇道教的代国?听闻那是在外域另一边的国家,这国师是怎么过来我们京都的?”
邵长陵少年时在外域附近的城池待过,他心中对代国和本国的距离有着更直观的了解,所以也提出了同样的疑问。
邵长恒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迟疑着道:“礼部只知道他来自代国,有代国皇帝的亲笔文书,却并不知他是怎么来的......我也正好奇呢。听闻外域凶险无比,他未带一兵一卒,还随车拉了一副棺木,竟就这样穿过外域,来了我们徐国。这可真是......匪夷所思。”
事实上,徐代两国建立之初,祖辈也试过扩展领土,便将主意打到了外域之中。但那地方确实凶险无比,非常人能够出入。在损失了过多的兵力后,徐代两国便放弃了这种尝试,各自安分的发展着自己的国家。而外域中人虽时不时的骚扰一下两国,却不常有大面积的冲突。要说近年来唯一的一次大冲突,也得追溯到誉王去往边陲之地的那一战了。
“棺木?”
屋里的男人们正谈着国家大事,却不妨邵颜突然问出了这么两个字。
邵长恒愣了愣后道:“是啊。这位代国国师不光自己来了,还带了一副棺木。听闻里面躺着的是他未过门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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