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送了件火狐裘,若是觉得冷,在帐里也穿上。”
很早以前,魏昭就知道魏暄给李陵姮送过一件白狐斗篷。
李陵姮听着魏昭细细的叮嘱,蓦地有了种回到之前的错觉。她在心里默默地想,其实卸下伪装后,魏昭除了有时候显得特别偏执外,大多数时候对她和之前并没有差别。
那日善影楼里,窦玲春说的那些话,其实都是西梁巫女恶意揣测,胡编出来的,但对方不知道的是,她确实言中了一部分真相,导致那些话在李陵姮心上留下了痕迹。
此刻,李陵姮忽然觉得,也许她该彻底把那些话忘掉。也许,魏昭对她也是有几分真心的。
想通了的李陵姮主动伸手握住魏昭的手掌。他的手掌冰冷,如同一块坚冰,让未曾料到的李陵姮愣了神,下意识想要松开,但下一刻,她不仅没有放开,反而将另一只手也盖了上去。
“别光说我,你自己衣服也多穿一些。”她捂着魏昭的手,微微带着些抱怨,“外帐比内帐冷太多了,你都没让人点火盆吗?”
李陵姮掌心的温度算不得火热,但却让魏昭整个暖了起来。那一点点温热,像是一簇会移动的火苗,在他的掌心着陆,然后潜入血液,最后占据他的心房。
他将李陵姮拥入怀中,在她耳旁轻轻道:“嗯,我知道了,我待会儿就让人来点火盆。”
春风绕指,明月入怀,一股温情在心间升起,有那么一瞬间,甚至将他骨血中,天性般的残忍、掠夺与疯狂压了下去。
当钟浦来请魏昭去审人时,正好听到魏昭在吩咐侍从,在大帐里点上两个火盆。他面上不显,心里却大吃一惊,仿佛看到太阳打西边出来。郎君一向不畏寒,就算是寒冬腊月,也就在最冷的那几日点个火盆,如今才十一月,郎君居然命人点上两个火盆?!
他跟在魏昭身后,偷偷落后了两步,朝一旁的俞期担忧问道:“太医令如何说?”
俞期瞥了他一眼,眼里有着同病相怜的情绪,“是殿下让点的。”他刚听见郎君吩咐,也以为是郎君身体出了岔子。
听了这个回答,钟浦眉头紧皱,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魏昭走进关押西梁巫女的牢房时,对方被绑在木架上,身上满是污浊血迹,没有一块好肉,头无力地垂向一旁,昏迷不醒。钟浦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部下,立刻有人拎起一桶冰水朝西梁巫女泼去。
在冰水的刺激下,对方缓缓睁开了眼。
“啊!”
凄厉的尖叫声刺破大牢。
魏昭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钟浦上前,在对方哑穴上一点,朝魏昭禀报道:“属下在审讯过程中发现,此人似乎对郎主您满是惧意。”他停了停,又补充道:“还有恨意。”
听到这话,魏昭心中也不觉得奇怪。他性子一向记仇,下手又狠,大约什么时候波及到了此人,或是此人亲眷身上。
等到对方能够冷静下来,已经是一刻钟之后了。
魏昭看着大口喘息的巫女,眼神淡漠而冰冷,“你应该知道孤想问什么。”之前钟浦来禀报,说是无论怎么用刑,对方都不肯说,一口咬死要见了他后才说。
西梁巫女笑了两声,笑声诡异而阴冷,“我当然知道你想听什么。我现在就告诉你——”
在场众人全都竖起了耳朵,集中精神。
“我死都不会告诉你!呸!”对方朝着魏昭吐出一口血沫,然后神色狰狞大声叫骂起来,“魏昭,你个疯子!你个恶魔!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那一口血沫没有吐中魏昭,但却污了他脚边的地。魏昭眸中逐渐显出残忍血腥之色。
“用刑!”
这次的刑罚自然比之前厉害。一直嘴硬的西梁巫女终于忍不住痛哭流涕,求饶道:“我说我说。”
“你让其他人都出去,我全都告诉你。”
魏昭挥了挥手,钟浦等人脸色一变,想要劝阻,却被他一言截断。
牢房里只剩下魏昭和西梁巫女两人。西梁巫女破碎的声音断断续续在牢房中响起。
“是我一直在派人刺杀你,派人监视着李陵姮。因为我知道你将来会是皇帝,而李陵姮会是你的皇后。”
“你是如何知晓的?”
西梁巫女垂着头,脸上全是死气,她麻木地道:“我来自两千多年以后,我是学历史的。晋朝开国皇帝文宣帝与其皇后的历史正好在我研究的范围之内。”准确的说,正是因为对文宣帝与昭懿皇后的故事感兴趣,她才选了这段历史作为研究方向。
晋朝开国皇帝文宣帝励精图治,南征北战,统一四海,被后人称为“英雄天子”。但他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却并非功绩,而是他是历史上唯一一个一生只有皇后一人的天子。
文宣帝与皇后相识于微末,情深义重。称帝之后,文宣帝对皇后心意也不曾改变。两人同起同卧,朝夕与共。他为皇后起佛寺,建佛塔,开仓济民,大赦天下,生前荣宠不断,死后也不肯罢休。
昭懿皇后之前,皇后谥号只有单字;昭懿皇后之后,又过了两百年,皇后谥号才正式从单谥变成复谥。而野史记载,文宣帝原本挑了足足五个美谥之字,在礼官的极力劝阻下,才改成两字。
文宣皇帝曾因无论去哪里打仗都要带上皇后而被后人诟病。但在她那个时代,这也成了她们认为两人深爱的证据,被粉丝津津乐道。
在查这件事途中,魏昭早已听闻不少离奇诡谲之事,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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