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倒吧。
第一个心疼的保准是自己。
他舍不得把气撒在颜君行身上,又气的怒火中烧,无计可施,只能跺跺脚,一走了之。
……就当冷静冷静了。
夜色渐深,颜子钰坐在医馆的后堂里寂寞地摆出来一桌宴席填饱了肚子,将原本他住的那个卧房打扫收拾出来,却又坐在床上,对着外面依然未停的雨帘和夹在其中飘飘荡荡的雪花发起了呆。
他又想起了他和君行初见,不对,是第二次相见的那天,君行带着一身刑伤,低头跪在自己面前求自己处置。
然后他给他取了名字,又连夜照顾那人,还有他初来那几日笨笨拙拙想要讨好自己,不停地找活做的样子。
……还有他以为自己生气了,而后被关在门外淋了一夜的雨的样子,那天是他们第一次同床共枕。
现在想来,恐怕那个时候,自己就已经沦陷了吧。
屋内的摆设一如往常,没有人动过。颜子钰对着熟悉又陌生的场景发了半天呆,脑中忽然浮现颜君行被送过来时说的话。
那时的颜君行瘦瘦小小,穿着洇遍血迹的影卫黑衣,全身都透着一股毫无生机的气息,唯恐颜子钰不知道,这个人是毫无地位、可以随意糟蹋的。
唯有那一双眼睛,恭敬虔诚中带着一点几乎察觉不到的希冀和期望,不是对自己未来的希望,而是对追随于颜子钰的一点由衷的欣喜。
他说,属下被送给了主人,自然便是主人的了,自此,任打任杀都由主人做主。
想到这里,颜子钰猛然醒过神来。
对于他来说,分手不过是从恋爱状态变成了单身,所以他烦了恼了,可以随便就提出分手。
但是对于颜君行来说……自己是他认了一辈子的主人啊。自己认为的分手,离开了他,对他来说不就是……自己不要他了么。
颜子钰后悔了。
他可以生气,可以吼他,甚至可以锤他几拳,踹他几脚。
但是他不该让那人认为,自己不要他了。
——说错话了。
看了看天气,如墨的夜色中雨雪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样子。他……不会做什么傻事吧。
想到这里的颜子钰再也坐不住了,把医馆锁了门,伞也不带,直接运起轻功回了竹屋。
果不其然,颜君行正端端正正跪在门口,也不知道跪了多久,雨滴和雪花落下都浑然不觉,任由风雨打s-hi了一身单衣。神情肃穆而恭敬,颜子钰能感受到,他的坚决。
“君行!”
颜子钰心痛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直接拎着衣襟将人拎回屋里,关上了大门,然后在暖炉边狠狠地把他揉到了怀里。
而颜君行尚且没反应过来,自己就从冰冷的黑夜中被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他脑中怔愣一下,而后缓缓开口:
“主人……凌雪阁是您一手带起来的,就算……就算您要弃了属下,凌雪阁总是您的……”
“君行!”
颜子钰把他s-hi掉的衣服扯了下来,而后用自己的胸膛去暖他的身子:
“我没有不要你的意思,我回来了,不走了。对不起……是我的错……”
“主人……?”
而颜子钰转头间又瞥见桌上放了一盘炸得金黄香脆的糖油果子,个个肥大滴溜圆,却早已散了热度,冰凉下来,顿时心里一酸。
他一定是做好了之后,在绝望中祈盼能等到自己回来吃,却等了那么久,只等到了门外瓢泼的风雪。
颜子钰心里五味杂陈,自己不过任性一回,却伤这人至深。
颜君行见了主人这样子,也知道是主人回来了,回家了,而不是回来把他撵出去。心神一激动,忽然全身颤抖起来,将头搁在了主人的肩膀,深吸一口气,几不可闻地说道:
“主人……您若哪天真的弃了我,求您,求您直接一掌了结我吧……”
“不会的,不会的……我再也不走了……”
这是颜子钰的第一次离家出走,历时,五个时辰。
…………………………
之后两人如胶似漆,岁月静好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某一天,他们又吵架了。
——“你烦死我了!我走了!”
……这次颜子钰收拾东西的速度比上次还快。
颜君行站在门口,又懵了,他又把主人气走了。
好在脑子宕机之后,他反应过来,这次主人没有说,我不要你了。那是不是代表着,主人依然会回来的?
带着这样的希冀,又想到上次主人嘱咐他的“不许再傻傻地跪着”,便如常地在家中等他的主人回来。只是那来来回回的步子,总是透着些不安。
颜子钰悠哉悠哉地在扬州城的大街上闲逛了一天,又去凌雪阁的暗桩茶馆里坐了几个时辰。他想着,这次一定不能比上次时间还短。
一定得好好吓一吓他。
喝完了茶,他才悠哉悠哉地踱步回去,看到门口的颜君行果然因为主人迟迟未归,而一脸的担忧自责,顿时心软了。
“属下知错,求主人责罚。”
颜君行见主人终于又一次地回来了,几乎掩不住眼中的欣喜,而后走上前去,跪叩在地,如是说到。
把人拉起来,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算了算了,不罚你。”
颜子钰的第二次离家出走,历时,八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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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某一次的上元节之前,他们又吵架了。
原因……仅仅是之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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