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主人您至少起来活动一个时辰,属下再给您吃。”
“不起来。”
颜君行连续几次软语却坚定地拒绝了再次为主人做糖油果子之后,直接起身走远,径自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大有一副任你怎么求,我就是不给你做的架势。
——因为他很清楚主人不但懒得自己起来做,而且主人做的恐怕他自己都吃不下去。
颜子钰使劲卖萌也好,以主人的身份直接命令也好,万般法子都试了一遍,颜君行就是只作不理。
窝在炉边手中却只有一个空荡荡的盘子犹自飘着油炸的香气,闻得见吃不着,原本就焦躁的心情瞬间点着了火苗,蹭地窜上了三尺高。
颜子钰不干了。
怒火冲上脑门的一瞬间,他的心情却奇异地平静了下来。
将碟子随手往桌上一放,“铛”地一声,忽然让颜君行的眼皮跳了一下,无端生出些不好的预感。
颜子钰站起身,轻轻地道:
“分手吧。”
颜君行怔住了,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主人……?”
“我受不了你了,我要走。”
颜子钰语气平静一如往常,手底下已经开始到处收拾东西。他在屋里走来走去,将平时用的茶具、笔洗、琴,还有穿习惯的旧睡衣和毛巾一股脑地塞进了系统包裹。
颜君行听着茶杯叮叮当当落入口袋的声音,心中混乱一片。他看着主人无比冷静的面容,竟然找不到求主人留下的理由,甚至连哀求都开不了口。
茫然间早已不知不觉地跪在了地上,颜君行眼睁睁地看着主人把所有东西飞快地收进了包,带着最后的希望,嘶哑道:
“主人您……这是您的家啊,您要去哪里?还有凌雪阁……”
颜子钰头也不回:
“我去哪里,你不用管。至于凌雪阁,一开始就是准备留给你的。”
想了想,又从包裹里掏出来一张纸,随意放在了桌上:
“这座园子也留给你了,我净身出户。”
“可是……”
“我走了。”
颜子钰很淡定,很果断,一只脚已经迈出了门,而后听见了身后跪着那人近乎绝望的声音:
“主人您……不要我了么?”
他终究叹了一口气:
“君行你是个独立的人,有武功有本事又有钱,还有偌大一个凌雪阁傍身,离开我又不是赚不到一口饭吃。”
——何必说什么要不要的话呢。
“我走了。”
默默出门,运起轻功,倏然而去。
颜君行望着主人一身清雅墨袍的背影,门外风雪悠悠,将衣角飘然扬起。
曾经无比熟悉眷恋的身影,现在一如两人初见时那般高不可攀的清冷;衣袖下曾经让他找到一生归宿的那个温暖怀抱,现在再也不属于他。
主人……不要他了。
因为自己的违命不遵,主人不要他了。
他就这么一直愣愣地跪在门口,脑中一片空白,甚至连心脏都忘了痛。
不知跪了多久,直到穆松过来正准备每日例行的工作汇报,却正看到颜君行跟失了魂一般地跪在门口,顿时心里一惊。
——自他随了主人那日,别说罚了,他所见颜君行跪过的次数都……几乎没有。
“这是……怎么了?”
颜君行没有看他,目光无焦地看着门外交杂滂沱的雨雪:
“我……我惹主人生气了……”
穆松想去扶他的手顿时停在了空中。若是主人罚他跪,他哪里敢把人扶起来?
左右环望了一下空空荡荡的一楼厅堂,只有中间一个犹自蹦着火苗的暖炉和主人常坐的那个沙发。
“……主人呢?”
“被我气走了……”
“气,气走了?”
穆松有点反应不过来了,主人生气却没有罚颜君行他完全可以理解,毕竟主人是如何日日把他捧在手心上他都看在眼里。但是,气走了是什么情况?
“那……那主人不管凌雪阁了吗?”
跪着那人黯然摇了摇头。
“他把凌雪阁……给我了……”
“这……”
颜君行忽而抬头道,直直地看着穆松:
“去把他们都召回来吧,通知所有组,全力找主人。”
“是。……我去下令了,你也别,你也别太委屈自己了,不然主人回来又要心疼了。”
穆松走了,颜君行听见他的话,并没有起身,只是回头看了看再无二人的屋子,心情更黯了几分。
回来?主人走的时候那般冷静,甚至连钱财和产业都分割地清清楚楚,恐怕是……不会回来了。
钱财……
主人说的没错,以主人这一身武功医术,以主人的地位,去哪里不行。
不过一座园林而已,再多的财富,再威风的权势,挥挥手之间便能有无数人眼巴巴地送上门来,甚至连那真龙天子,主人又何尝屑于一顾过。
而自己不过是主人一个微不足道的属下,服侍兼暖床,暖床没有姿色不说,服侍得也……经常惹主人生气、不遵命令的近侍,主人能忍受自己这般长时间,已经是莫大的恩典了。
怪不得主人说,我受不了你了。
颜君行想到这里,忽然低低地呜咽出声,抬手死死咬住了自己的袖子,却没有眼泪留下。
主人大概早就厌倦了自己吧……可是为什么连抛弃都抛弃得如此仁慈,给自己留下了这么多的东西。凭着凌雪阁和其门下的产业,让自己江湖上称霸一方都易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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