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你没钱!”任一脸窘迫的柳下白声音再小,花琼还是清晰地捕捉到这几个令她无比敏感的字眼,当下大怒,“没钱你还敢穿这么好的衣裳,佩这么好的剑!”
“……”
“你说我爹当年跟你爹讲好了,拜师不收学费?”花琼忍不住连骂了几声“阴魂不散的老家伙”,认命地找了个椅子瘫坐下来。
见她如此失落,柳下白也有些不忍,便道:“是我疏忽了,就算不用交学费,给帮主送上见面礼也是应该,只不过这次千里跋涉,盘缠差不多用尽了,日后我一定补上。”
“日后日后,日后还要银子有个屁用。”明天就是她嫁到慕容家的日子了,花琼叹气。
不过,花琼也不是那种在一棵树上吊死的人,既然借不到银子退不了婚,那就再想别的方法好了,只要这亲成不了就行。
花琼调整好心情,看看柳下白,突然道:“柳公子有些眼熟啊,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吧。”
柳下白脸红了红,道:“上午在摘星楼下有幸见过帮主一面。”
花琼拍着桌子大笑:“哈哈,就是那个白王八?”她早就想这么笑了,只不过当时中了软筋散,没力气。
“见笑了。”
柳下白赧然一笑,俊中带俏的模样,看得大笑中的花琼也有些发傻。
花琼觉得不可思议,身穿锦衣佩着长剑的柳下白,往风中那么潇洒一站,那模样,那气质,简直活脱脱一个江湖年轻高手才俊。但据他自己说,柳下是医药世家,他从来没有学过武功。在佩上那把长剑之前,它的位置属于一个巨大的药葫芦。
据说当年柳下白的爹救过花琼的爹一命,于是二人成了莫逆之交,约定……幸亏花老爹没那么狗血,没有约定将来成为儿女亲家,而是说让柳下的儿子在弱冠之后来四海帮找他,他必定倾囊相授。否则,花琼此刻就真的是祸不单行了。
花琼叹:“其实柳公子是我的贵人啊!”
这话不假,才见面不到一天就帮了她两次。一是舍身当了她的肉垫,二是给了她软筋散的解药,不然她估计还得在床上躺上好些天,毕竟她的全部家当只剩十两银子,连好一点的méng_hàn_yào都买不到。
“只不过,你也看到了,我爹已经睡棺材去了,你要拜师只能去地下找他了。”花琼无奈地耸肩,“我倒是想教,就怕你不想学。”
话音刚落,就见白影一闪,柳下白拜倒在她身前,连磕了三个响头,兴奋道:“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砰。”
椅子倒地,花琼吓得摔了个四脚朝天。
柳下白年纪貌似比她还大吧,可这头,咋就磕得这么行云流水干脆利落呢?
花琼还没来得及从震惊中回过神,便被刘叔领来的一群婆子拉着开始试嫁衣。看着镜子里的人被打扮得红彤彤,活似特大号的红公鸡,花琼这下是真的慌了。
花琼让人喊柳下白过来,哭丧着脸:“柳公子啊……”
柳下白已经放弃向她强调自己复姓柳下,只得道:“师父还是叫我小白吧。”
花琼干嚎:“小白白啊……”
柳下白默然,花琼又道:“小白白你好可怜啊,你还这么年轻,就要当寡妇,的徒弟了啊……”
柳下白被她嚎得有点头疼,却仍旧无可奈何地摊手道:“即便如此我也没办法啊,只有听天由命了。”
“你说什么?!”花琼杏眼凌厉地眯起,也不再跟他兜圈子,“想想你刚才拜师时是怎么说的!”
柳下白歪着头回忆道:“我当时只说了一句‘师父在上,请受……’。”
“对,就是‘师父在上’。”花琼打断他的话,微笑道,“所以,从今以后,你什么都得听我的。”
正文 真假抢亲
啥?你说逃婚?当然不行!
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她可是四海帮的帮主,她要是逃了,四海帮不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么,而且她再想在青州立足,估计脊梁骨都要被人戳穿。
这点花琼还是很清楚的,所以从来没往逃婚这方面想。
啥?你说不逃婚能怎么办?山人自有妙计。
花琼抱着个木盒,一颠一颠地坐在花轿里。她天还没亮就被人从床上揪起来,梳妆打扮到日上三竿,早饭也没吃就被人盖上红盖头,推上慕容家前来接亲的轿子里。
据刘叔说是病歪歪的慕容三公子亲自来接的亲,足以见慕容家对这场婚事的重视。当然,病歪歪这三个字是花琼自行加上去的,刘叔的原话是“三公子比我还老当益壮嘛”。
从青州到南县,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这样一路吹吹打打过去,大概要两三个时辰吧,花琼在心里盘算着。
事到临头,她反倒不着急了,花轿颠得她有些无聊,便扯下盖头,打开怀里的小木盒。这木盒是临上轿时刘叔交给她的,说里面的东西是花老爹为她准备好的嫁妆。
花琼用手一掂,盒子轻飘飘的,显然不是真金白银。银票就更不可能了,那老家伙特意把银子都散光了才舍得死,又怎么可能突发善心,送银票让她逍遥。
果然,打开盒子一看,就见里面零落散着一个破旧的锦囊,一串发黄的灵珠手链,一本破烂的古籍,古籍上书“向日宝典”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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