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他人算了,后发觉他也没曾跟哪名王亲过往从密,恐怕确是这样一个不好轻易被唆使的性子。细量钱鹏盘旋兵部实权数十载,早已浸淫内部,谁都恐是钱氏余孽,不堪信赖,而甄世万拉上级下马一事,已能断笃其人绝非瑞王一党,就算原是,如今也是一拍两散,兼之甄世万于兵部一人之下,已树立无人赶超的恁高威信,还有哪个又能合适过其人?到底是沙场出身,心思坚决,这样一来,誓不纳其为麾下良将,实不甘死心。
百般示好,包括觐请甄世万回乡长侍诰命寡嫂一事,犹换不回其人顺意合心,宁王这头多少已是存了淡念,没料突来转机,这雷打不动的牛绷鼓竟是主动跑来登门,这可破天荒第一遭。青河红巾贼党,余下匪徒过于分散,不足为患,秋后蚂蚱蹦跶不了多时,实在不值耗朝廷兵力特地歼剿,根本就懒去管,如今应了他求,藉此机会换得足蹄,再是划算不过。
再说此际,山匪恶贼移送予三法司,会审推事间取证一环,自是通至兀良合真这边。崔嫣虽在病榻,却一直求请兀良合真转述审讯大致,听到这一步,秉持先前决心,定要亲自上堂举证。甄世万深晓公堂审案厉害,死活不允,末了仅让步到她写好血状,代为呈堂。
甄世万拿了那状纸携人亲去三司衙门,皂班见了来人与信物,只赶紧通报当值御史官。那御史与甄世万相熟,又早早得了宁王私嘱,叫禁子将其请了狱间。
牢头开门将梅有财与那腱子肉头带着满副镣铐拎将出来,一脚踢于膝弯处,叫两人跪在地上,任由发挥,自己退了下去。
那腱子肉晓得怕要受些私刑,已是屁滚尿流,呼天抢地,偌大一个威躯缩得成一团,骇得连连磕头,完整话都说不出半句。
梅有财见甄世万死而复生,知命不久矣,趴跪于地,也懒得耗气力求饶,刀尖上过活儿本就预计好有这一日,口中直念:“要杀便杀,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甄世万并不言语,只手边一同来的王府家将冷笑一声:“你还妄想当汉子?”说着便朝另一名府人使了眼色,二人同步上前,先将那腱子肉一把提起来,调转了个面,扬手一拉,将他裤子呲一声撕下来。腱子肉只觉□凉飕飕一片,还未回过神来,眼前银光一闪,要害处一冰一紧,又是一阵滔天剧痛,血水哗啦冲流而出,顿眼白一番,双脚一蹬,死了过去。
一家将蹲身猛力拍了两下那腱子肉的两边脸
,见已断了气息,朝边上人道:“还没行完就耐不住了,白白长这一身好皮健肉……蛋还可要一齐剔了?”
余下那家将望甄世万一眼,见他并不做声,笑了一笑,道:“哪有杀鸡留蛋的!鸡蛋一齐给他解决了,给他做件好事儿!免得他去了阴间受罪!”那人顿悟其意思,哈哈数声,刀锋一转,又是将这死尸的两颗肉粒卸了下来。
梅有财已是看得惊心动魄,饶是再视死如归,也是啪啦带着一身铁链子朝后躲去。一家将冲上前去,将他头颈一拽一拉,固定好了便朝他下面探去,摸了半晌,面上却是添了几分疑云,发觉不对头,继而大笑起来:“原本来就是个公公!”
梅有财年轻时候跟人打架,被人砍伤了命根,后跑路未及时治疗,活活烂掉,故已是当了一二十年的阴阳人。残缺之身,女色无力,从来打家劫舍来得的女子染指无能,要么卖掉,要么转于弟兄,他自己则将盼头寄于钱财之上,故此养就了嗜货如命的偏好。
梅有财现下虽死到临头,听人揭了这疮疤仍是愤恼不已,总归也是一个死,甄世万也是绝不会叫自己好死,干脆提好裤头,冷冷大笑几声,激道:“姓甄的,就算是死,也不枉刺你一刀,更不枉叫我一群兄弟将你家那名女眷好生招呼了一场!你可知道那小娘儿们在我那些寨子兄弟身下叫得多是惬意……你家儿子捡的不过是咱们穿得烂掉的破鞋,你……”
话音未落,已被那家将一掌就手劈砍而去,生生打得碎掉一排牙齿,痛趴在地捂了一口血沫子。家将见甄世万面色虽犹无大碍,眸色却是一点点沉降下来,拱手上前道:“大人,留着这嚣张恶贼行刑再死,实在便宜他,不若……”说着已是递去短匕,暗示其先行除掉这口恶气。
甄世万只将那刀推了去,淡道:“这样将他解决了,才是便宜他。”说着已是背了手朝门外走去,牢头赶紧开了门,将人迎出去。两名家将对视一眼,犹自对这太监有些好笑,只朝那护住口脸,疼得呲牙咧嘴的梅有财讥讽道:“看你还有几分傲劲儿,也不大像个不带雀雀的,处决前这些时日,有什么好吃好喝的,便多享用些罢。”
梅有财眉毛一耸,似是虑到什么心事,吐出两颗残牙,豁了凉风:“小的生平还积了些白银黄金,埋于彭城城门处的牌楼旧屋,若两位大人有空,便去给小的挖了出来,一想到往后百年无人知晓,被老鼠虫蚁啃食了,就是心痛难安,等不及处决,恨不得现在就死了去的好。”二人听了此言,哭笑不得,继追甄世万而去。
纠察审讯其后经大理寺复核量刑,一干喽啰判了枭首,
那梅有财的名字则上了青河灾贼大头目名单,被判揎草之刑,刑后吊于城墙。这是数月后话,暂不提。只甄世万点妥衙狱刑事,由法司衙门回来不消两日,便整装欲携崔嫣与甄廷晖二人启程回彭城。
坤仪忌讳泼辣皇嫂,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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