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可是,纳彩礼的那日,却是一个良辰吉日的,那日是一个艳阳天。
到了晚上,月亮还是很亮的。
那一晚,在府中,张灯结彩,那一场盛大的纳彩宴会。
内务府大臣侍卫八旗公侯以下,满汉二品以上的官员宴请他的父亲。
皇上更是赏赐了她娘家女眷饽饽桌二十张,酒筵桌二十桌,羊二十只,酒二十瓶。
她在那日,也喝了小酒,吃了几片烤全羊。
也不知是不是酒的原因,她竟觉得那日的羊烤的很好,没有察觉有丝毫的羊膻气,那日父亲与宾客说的客套话,她已然记不清了。
隆裕皇后紧握着身上盖着的薄被,上面的龙凤栩栩如生,隆裕皇后手指抚摸着柔滑的锦缎薄被,笑了笑,从父亲和文武官员朝着皇宫的方向行了三叩九拜之礼,以谢皇上赐食之恩的那一刻,纳彩礼成。
她扶弄着薄被上的龙爪,不论皇上如何冷落她,她都是他的皇后,唯一的皇后。
他喜欢珍嫔吗?
自古帝王都薄幸,她不信什么深情?
那个女子,他不是都已然忘记了个干净嘛!
她就不信,皇上对珍嫔信一次,两次,还能信第三次?
一次又一次,皇上早晚会不耐烦,会对珍嫔失望的。
隆裕皇后轻轻开口,道了句:“珍嫔,这只是开始。一场又一场的风雨,还在后面。”
屋外虽然是磅礴大雨,在屋内,只是细雨微微。
景仁宫
珍嫔站在窗边,打开了窗户,雨水纷纷斜着刮落了房间中。
“小主儿。”白芷唤了一声小主儿,便进入了内室,她看着窗户边的珍嫔,缓缓走到了珍嫔的身边,道:“小主儿怎么起来了?”
“白芷,你过来了。”
白芷应了一声,道:“窗户一声一声的拍打着,奴婢便进来瞧瞧,风刮的厉害,雨水下得很大,小主儿怎么起来了。”
雨水落在了珍嫔的脸上,白芷伸手拉了窗户。
“白芷,别关。”
白芷手顿了一下,但是,还是违背了小主儿的意思,将窗户关紧了。
白芷做了这些事情,便跪了落了雨水的地面上,缓缓说道:“小主儿,太后叫小主儿禁足三月,皇上不能来见小主儿,小主儿不能做这样的傻事,让自己生了病的。”
“白芷,本宫只是睡不着,想要看看雨的。”
“小主儿睡不着,吹了凉风,淋了雨,不就更清明些,睡不着了嘛!”
珍嫔并未言语,又打开了窗户。
一道闪电滑过天际。
雷声如鞭炮,轰轰隆隆响个不停。
珍嫔闭上了眼眸,一滴滴雨水打在她的脸颊上,她嘴边带着笑,缓缓开口:“白芷,每次打雷,皇上都抱得本宫好紧,皇上在这个雨天,怕是又睡不着觉了。”
白芷跪在地上,一滴又一滴的雨水也接连再三的打落在她的发间。
白芷垂着头,与珍嫔一起受着这冰冷的雨水拍打。
一声又一声的雷鸣,一下又一下的拍打。
这夜,是个不眠夜。
翌日
“奴婢拜见皇上。”
碧玉端着药汤,跪在了积了水的石板上。
“寿药房的宫女?”
“回禀皇上,奴婢正是寿药房是侍女,隆裕皇后昨日受了风寒,有些头疼脑热,太医过去瞧了瞧,开了药,这药熬制好了,奴婢要送往钟粹宫中。”
“昨日里子时下的雨,皇后如何受了风寒,生了病的?”
“回禀皇上,皇后娘娘昨晚起了夜,便受了风寒,生了病。”
皇上听了这话,道:“皇后身子也太弱了,起了夜,传召了官房,便感染了风寒,莱客,朕去景钟粹宫,看一看皇后。”
“喳。”
“皇上摆驾钟粹宫。”
钟粹宫
“皇后如何了?”皇上进入了殿中,竹青扶着皇后缓缓坐起,皇后回道:“回禀皇上,臣妾还好。”皇后咳了几声,皇上招呼了手,道:“皇后都病成了这个样子,还不喂皇后喝药。”碧玉应了一声,便走到了皇后的床边,竹青接过了药碗,一勺一勺喂着皇后喝药。
药喝了大半
皇上开了口:“皇后生了病,这几日就好生休息吧!”
“谢过皇上。”
皇上出了宫殿,皇后摆了摆手,道:“端到一旁吧!本宫不喝了。”
“是。”
景仁宫
珍嫔跪在佛像前,念了几句经文,便忍不住咳了几声。
白芷拿着一件衣服,走到了珍嫔的身边,将衣服搭在了小主儿身上,道:“小主儿昨夜淋了雨,这都咳了一夜了,要不奴婢去寿药房,给小主儿熬些药。”
“白芷,不必了。”
“小主儿的嗓子都变了声,有些沙哑了,小主儿这般硬扛着也不行啊!”
“白芷,下去吧!”
“小主儿。”
“白芷,本宫无妨,下去吧!”
“是。”
绛雪轩
琳琅杵着扫帚站在殿前,微微零星的小雨落在她的发髻间。
枝头梅花花瓣随着小雨飘落。
青石石板上落了一地的梅花花瓣,一场春雨,梦里花落知多少。
琳琅一下一下的扫着早已被雨水浸湿的花瓣,这扫除花|径的杂活,她还要在干多久?一场又一场的春,她再也没有耐心去等。
“晓来望断梅关,宿妆残。”
琳琅举起了手,抚摸着自己的容颜。
她笑了笑,在这个寂静的宫室,最初有多少的企盼和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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