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暗通曲款,怕是鬼都不信。
可这,又似乎做得太刻意了些。
礼部侍郎赵昊,也就是今次科举的主考官,在居所不禁打了个喷嚏。他用袖子擦了擦鼻涕,继续奋笔疾书。
若是这次考试引起了什么人的满意,恐怕就只有沈靖了。得知会试结果,他好一会儿没说话,随后大笑,对溪流说:“好个赵昊,朕没错看他!”
赵昊又打了个喷嚏,这回他不急了,慢条斯理的写完一个字,对着端端正正的楷书,擦了擦鼻涕。当然,还是用袖子。
这屋子确实过于潮湿阴暗。
下人报礼部尚书肖文琦大人来了。赵昊这才抬头,露出一个笑脸:“快请。”
说着起身,从书房走进客厅。说是客厅,不过是有几张破破烂烂勉强能坐的椅子。
肖文琦携风带火而来,他已经四十多岁了,也是科举出身,却行事火爆作风强硬,丝毫不像个文人。
赵昊刚跪下,肖文琦就大手一挥:“这些虚礼免了吧。你是怎么搞的,不是说只要出贡就可以?你怎么给弄成了贡元?还有,那些贵族子弟是怎么回事?除了我关照过你的,怎么那么多在榜上?”
赵昊显然愣了愣,没有继续他的虚礼,起身给肖文琦抽出一张看着年纪稍微年轻些的椅子,放好,请肖文琦坐下。
他自己也在一张发出吱吱声音的椅子上坐了:“下官是想既然要出贡,那做贡元不是更好。您亲自嘱咐我的,总不好不太出力。至于那些其他贵族子弟,我是想提点上来对您和俞相也有利不是。——我可没另收他们的银钱!”
肖文琦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知不知道你闯大祸了!你真是自以为是自作聪明,这下好了,寒窗苦读十几年的有识之士一个也没中,他们焉有不闹之理?唉!你太年轻,终是急功近利!”
赵昊瞪大双眼,一副坚定的模样:“他们闹便闹,俞相定会压下去的!”
肖文琦再次叹了口气,心想这赵昊虽然有作为又听话,可终究是贫苦出身,眼睛浅见识短,实在不应该委以这么重的任务。
当下道:“俞相自是会压,至于压不压的下去就不好说了。这次你做的实在太过。我这次来便是俞相授意,他让我告诉你,最近老实些,不少考生都想生吞活剥了你呢!”
赵昊跪下,答道:“是。”心里想的却是,生吞活剥,倒是有些血腥啊。
放榜第四日清晨,陈巽和陆春秋一大早就洗漱吃饭,准备继续和其他考生去大理寺告状。徐三娘在梳妆,看陈巽他们两个忙东忙西,道:“你们还是去大理寺?”
陈巽“嗯”了一声,陆春秋接着道:“今日告不成明日接着告,总之一定要他们还我们这些清寒考生一个交代。”他几夜未睡,眼眶都熬红了。
徐三娘在唇上涂着鲜红的胭脂,嘴唇张合:“你们就没有想过换个法子?”
陈巽和陆春秋同时问:“什么法子?”
徐三娘回头对他们嫣然一笑,把剩下的胭脂涂在双颊:“杀猪的诀窍就是稳准狠,找对位置一刀进去毙命。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既然要告状,那何必天天去京兆尹和大理寺,直接去告御状不是更好?”
陈巽和陆春秋分别表示徐三娘的想法不错,但实施起来太难。而且他们天天去告状,整个京城都人心惶惶,皇上不可能不知道,还是不要去打扰他老人家为好。
走之前还特意叮嘱徐三娘做好菜等他们回来,千万不要乱走。
徐三娘自是不会乱走,路线经过两天的考察已经是确定好了的。她前天在丞相府门口打听到这两日皇帝会去相府探病,于是就排查路线,决定在皇帝去俞府的必经之路福禄街上设伏。皇帝銮驾一到,她就要:告御状!
沈靖坐在銮舆里,正在满脑子盘算怎么样才能重开会试。这几日考生们确实闹得声势浩大,他也接到几封奏折,有的是奏考生目无法纪天天告状,扰乱京城秩序;有的则是参礼部侍郎赵昊以公谋私收受贿赂,致使有真才实学者落榜,应该严惩。
可这些远远不够,仅仅处理告状的考生和赵昊有何用?他要的是重新考试!太多的人迫于俞家势力不敢上奏折举报,也有太多的奏折被俞伯岚压住,不能上达天听。
他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能让他惩治科举案的由头。
徐三娘就是在这时候出现的。
队伍忽然停下,溪流回报有一女子当街拦住銮驾要告御状。
沈靖一听这个消息的时候,感觉有些好笑。
他把明黄色绣着龙纹的锦缎拉开,隔着几步远,一道红影就这样柔柔的映进了眼底。
那女子肤白胜雪,水红衣裙,明艳妆容,乌黑头发,真是好个活生生的民间女子。
还未等沈靖开口问,她便道:“小女子穆州人士,今次冲撞圣驾,不求圣上宽恕,但求能为夫君和天下间像夫君一样的人讨要个说法。”
不卑不亢,隐隐还有那么一分傲骨,不求宽恕吗?
沈靖有些惊讶。
“你夫君何人,犯了何事,为天下间像你夫君的人讨要说法?——真好大口气!”
徐三娘抬头:“小女子夫君是穆州府人士,姓陈名巽,并未犯事。只是参加了今秋的会试。小女子便是为他,也为天下间有真才实学而名落孙山者讨要个说法。——至于口气大不大,便要看陛下的圣断了。”
说完,复又垂下头去。但她心里知道,这事,成了。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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