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男人,你怎么谢我呢?”
徐三娘道:“他不是我男人。”
“哦?那就是姘头了?”说话的却不是华服男子,而是那个颇为水灵的小童睁着大眼睛道。引得华服公子和四个大汉都笑了。
徐三娘伸出葱指,指着小童道:“你这个不识好歹的下人,当真是狗仗人势了。他是不是我姘头要你来管?玉皇大帝还是本姑奶奶的姘头呢!怎么,难道你要去天上问问不成?”
这一句话实在是把人镇住了,众人只以为是个性情火爆的妇人,不过是哪个书生的娘子罢了,再粗俗又能粗俗到哪里去。
没想到是个不怕下流话难缠的。
小童急得红了脸,刚要说话,徐三娘就打断他:“怎么,还真要去看看?只怕玉皇大帝不要你,阎罗地狱倒是向你开门呢!你刚刚说什么?什么‘这天子脚下是谁说了算?’”
环顾四周,故意高声道:“小女子见识浅薄,只知道这天下四海都是当今圣上的。在场的都是读书人,小女子倒想问问众位公子、大人,这天子脚下,到底是谁说了算?”
一室安静,哑口无言。
小童刚刚只是威逼掌柜,不想说失了言,他的本意当然不是皇帝说了算,而是丞相大人俞伯岚。但此时这女子竟搬出皇帝来压他,他自然无话可说,连辩都不能辩。这可涉及到朝廷的明争暗斗,皇帝俞相两派的利害关系,自是不能乱说。
掌柜的是个精明的瘦子,一双眼睛市井人情中淬炼出来的,最知道什么时候该张嘴,什么时候该闭嘴。此时赶忙说道:
“客观息怒,客观息怒。是小店招待不周,客房虽没有,但小的的住处就在三楼,比别处客房好些,公子若是不嫌弃,小的这就收拾收拾搬到伙计房中,把这间房给您住。您看可好?”
这很明显就是给华服公子台阶下了,若是再听不明白,那就是傻的。
华服公子本想同意,刚要张口,那小童却拉了拉他的袖子,指了指被打书生。华服公子懂了,一点头,道:“我也不要你那破住处,我只要他在这里的住处。”
说罢一指被打得鼻青脸肿猪头一样的书生。
气氛再次僵化。
徐三娘知道这是个难缠的主儿,再缠下去对谁都不好,况且他权大势大,已经在打自己的主意了;而自己就是白人一个,无依无靠,虽有个陈巽,又是个呆且直的,哪里有什么门路威势。
当下分开众人,走到被打书生那儿,问:“你可愿与我同住?”
真是大胆之举。且不说她已是有夫之妇,便是个小女儿,这样光天化日之下问个大男人愿不愿同住,也可以被说有伤风化有失妇德了。
但此时此刻,众人却只赞她义侠抗暴之举,无人表示不妥。
那书生看了看徐三娘还带着怒火的双眸,缓缓点了点头。
徐三娘立即转身,对掌柜道:“掌柜的,你把这书生的客房让给那位公子吧。”
掌柜的忙道:“是是是……”
徐三娘早已扶着那书生上楼了。
楼下华服公子摸了摸鼻子,讨了个没趣,向楼上喊道:“小娘子,你叫什么名字?”
徐三娘正扶着那书生上楼,站在楼梯中间,款款回身,眼中带着一丝不屑一丝愤怒,居高临下:“记住了,我叫徐三娘。”言罢,不看华服公子一眼,自和书生上楼去了。
这分明是有些挑训的语气,却又娇态横生,和那张冷着的脸很不相称。徐三娘就这样并不和谐的映入了华服公子的眼。
华服公子低声道:“徐三娘,呵,真是个暴脾气。”
向楼上喊道:“在下何简,三娘最好记住了!”也不管徐三娘听不听得到。
小童咕哝:“徐三娘,俗死了,什么好名儿。”
何简挑眉:“你说什么?”
小童马上一脸媚笑:“没什么,小的说今夜怎么睡啊?”
何简一手攀上小童的腰:“让他们四个去住柴房,今晚咱两个好好快活快活。”
客房内,徐三娘给鼻青脸肿的书生擦伤。
这书生自被徐三娘救便没说过谢字,只是在回答徐三娘的问题“疼不疼?”时摇头。
要不是刚刚听过他说话,徐三娘都会以为他是个哑的。
处理完他的伤,徐三娘想了想,道:“我救了你,你也给我点回报可好?”
书生抬头,徐三娘接着道:“我今日还没吃早饭,不如你请我吃早饭吧。”
施恩求回报,是为了让自己不用心怀愧疚,书生虽耿直,这些事故还是通的,心下感动,道:“在下陆春秋,多谢娘子仗义相救。”看了看窗外:“只是金乌已西斜,确定吃的是早饭?”
二人大笑。
陆春秋性格耿介孤高,眼里揉不得沙子,却和陈巽这个又呆又直的书生合得来。本来嘛,书生的脑袋就都有点儿一根筋。陈巽得知陆春秋的遭遇后更是跌足长叹世风日下,堂堂天子脚下,竟还有这般仗势欺人之事发生。
二人白天一同参加书会,晚间停下夜读,徐三娘不时的买些或是借客栈厨房给他们做些吃的。睡觉之时徐三娘和陈巽在床上,陆春秋在窗下的榻上,倒也方便。掌柜也知此番委屈了陆春秋,偷偷送来一床崭新被褥给陆春秋,还要减免陈巽他们的房钱。
徐三娘要了被褥,但还是照常付房钱。毕竟,人生在世,谁都不易,掌柜能送来被褥,已经算是有良心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男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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