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描述,说是矩木结出的果实,有生发调谐之力。可这么些年,我见过矩木在二月的时候发芽,却从没见过它开花结果,当真想不到。
会的呀。
矩木会开花,会结果。开花的时候,很好看,整个天空都醉成了晚霞一样的红,结果倒是真不多,开了那么一大树花,结的果子还兜不满一片芭蕉的叶子。
谢一这么想着,却也被谢衣的开心感染,微笑起来。
谢衣看不到谢一的回应,他面对的始终都是那具不动不笑死气沉沉的偃甲人。
可他实在是开心得很,拈了偃甲人的一撮黑发在手指间弯着,乐呵呵地开口。
若是拿它做你的阵心,正是再好不过。
手指的动作停了下来,那缕黑发便从他的指尖滑落,谢衣唇角的笑容仍是那么温柔,眼中却写满寥落。
他轻轻开口,如同叹息。
阿一,你睡了那么久,那么沉,现在也该醒来看看我了吧。
傍晚短暂的晴朗并没有带来第二天的好天气,天还没亮,外面淅沥沥的雨声已是连成一片。
正好瞳答应的矩木实也送了来,谢衣索性便请了假,待在屋子里专心侍弄他的偃甲人。
偃甲人的衣襟打开着,袒、露出结实的胸膛,谢衣目不斜视地打开他的胸腔,露出内里一层套一层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直犯晕的精密零件,小心地尽可能少地拆卸掉一些零件。
拆下来的零件已是在地上摆了一堆,谢衣唇角微微抿起,额头渗出些汗珠来,修长的手指灵活地避开那些娇贵的一不小心就会被碰掉下的小东西,小心翼翼地将拿着的矩木实放进偃甲人胸腔中逼仄的一小片空当中。
缓缓松开手的时候,他屏住了呼吸。
谢一一直在偃甲人的身子里看得、得津津有味,目光别提有多专注了,眼见着谢衣慢慢把手松开,脸上的表情几乎是凝重了,他便也下意识地严肃起来。
矩木实浮在了那一片空当中,半晌,才艰难地泛起了下薄薄的绿光。
谢一心中一窒,忽然有种被什么东西狠狠拉扯了一下的感觉,不再是轻飘飘的沉在那片黑暗中。
矩木实上的绿光一会儿明亮一会儿黯淡,起先杂乱无章,后来似乎找到了什么平衡,变成了规律的交替。
如同呼吸一般。
谢衣觉得自己的心跳也随着绿光的明暗起伏,不受控制地一下下狠狠撞击着胸口,不知是期待还是恐惧的心情全部纠结在一起,让他没有勇气去看偃甲人的神情,只能够让自己的目光专注在那颗矩木实上。
谢一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他从一片黑暗中被拉扯出,能够感受到在自己胸腔中鼓动的心跳,垂在身侧的手指试探一样地动了动,那样如指臂使的流畅感让谢一愣怔了下,他眨了眨眼睛,慢慢笑起来。
拥有了身体的充实感那么鲜明,他甚至能够感受到胸腔被打开有风灌进来的不适。
当然,还有被下掉些零件,有些身体部位感觉不那么协调的动作也很鲜明太鲜明了,以至于谢一居然有些焦躁。
凉飕飕灌风的胸口很不舒服。
谢一低头看了看正埋首在自己胸前,死死盯着矩木实的谢衣,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情绪,默默伸手把他的脸推远了些,再慢吞吞把打开的胸腔合上。
有些冷。
谢衣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副不肯接受这样残酷的无理取闹的事实的模样。
不应该啊!?
说好的抱头痛哭深情相拥你侬我侬的美好场景呢?
谢一你这么冷酷武器无情地把对你掏心掏肺的我推开,以前那个乖巧萌动的谢小一知道吗!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男神就是这么高贵冷艳。
☆、来检查
被嫌弃了的谢衣默默地冲着谢一衣襟大敞的胸膛伸出手,被谢一一手拨开,继续伸,又被挡开,再接再厉伸,被一巴掌拍开。
谢一微微皱了眉,神情看起来似乎有些不悦。
托这具身体的福,他终于摆脱了之前那自下而上的仰视视角,仗着比谢衣还要高上一些的身高站在他面前,特别高冷地俯视着某少年。
又长又浓密的睫毛自然地垂下,眼眸微微敛起,修长的手指将大敞的衣襟拢到一起扣住,指节突出的地方都做的特别细致好看。谢一的目光落在谢衣的眉心,声音并不像他的表情看起来那么冷淡,带着一种特别的,已经被谢衣在心里悄悄打上谢一标志的处变不惊和平静无波。
凉。
捧着自己被不轻不重打开的手,谢衣心酸又委屈瞥了谢一一眼,心里那叫一个不是滋味,颇有含辛茹苦把孩子拉扯大到头来却被孩子一脚踹开的感觉,幽幽怨怨地开口。
那也得先把零件都安回去啊。
于是,伴着淅淅沥沥的雨声,两个人心平气和地坐下,一个心无旁骛专心致志安零件,一个闭着眼一副任人摆布的乖顺。
倒也和谐温馨。
看起来似乎手感还不错的样子。
把打开的胸膛合上,瞅着眼前和真人无异的身体,谢衣的脑海里忽然冒出这样的念头。几乎连一刻的停顿都没有,锉刀便不知不觉就换到了左手上,谢衣腾出来的右手小心翼翼地碰上了谢一光、裸的胸膛。
这大约真的是他此生偃术巅峰之作了。
谢衣感慨着,指尖传来的温热柔韧的触感真实到让他忍不住想要叹息。
这是他最完美,也最有价值、最珍贵不过的奇迹。
指尖微微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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