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生母身旁长大,因着兄长差她些年岁的缘故,也甚少和兄长独处玩乐。
皇帝道:“宣。”
昭安长公主还差半年及笄,现今出落的亭亭玉立,自从先皇驾崩后她病了大半年,如今才稍稍好了些,只是举手投足都带出些不胜的病态来。她见到皇帝低眉顺眼的喊了声:“皇上。”
原本以昭安长公主的身份,便是亲昵些,喊声皇兄也无人能指,不过她自小与兄长并不亲近,故而随着众人恭称一句。
皇帝嗯一声,示意她说下去,昭安长公主才有些怯怯的低下眼道:“臣妹还差些日子便要及笄了……想快些搬去府里住。”
昭安公主府实在先皇仍在时便建好的,只从前因着她是先皇唯一的女儿,即便先皇也不大喜爱她,却并不曾下令叫她出宫居住。如今她的兄长即位,皇帝好似也忘了公主府的事体,并不曾有所安排。
皇帝拿布帛擦手,慢慢嗯一声,低沉道:“可。”
皇帝向来与这个一母同胞的妹妹无太多话可说,他政务繁忙,也并没有太多与妹妹亲近的想法,虽从不亏待,却也没有情分可言。皇帝想了想,传来青郡王,叫他一力督办公主出宫一事。青郡王是先皇第五子,乃是一美人所生,因着出身并不好,母族不显,他在宫闱内向来与世无争,但也算是个妥帖之人。
浩水县。
任丰年起了一大早,只因着今日是她及笄的日子。她托腮看着镜里的自己,有些难以置信自己竟然要变成个大姑娘了。听闻她与长安城里的昭安公主是同一日及笄,浩水的夫人小姐皆恭喜她是个有福气的,同公主一日里,还能沾沾贵气。
任丰年听了虽面上还是笑着,心里早就不乐了。她最不喜欢旁人拿她来比较,做什么同公主一日里及笄就是有福气?若她能自家择日子,她还真不想要这福气。不论是她自家及笄还是生辰,皆是她自己的好日子,与旁人哪有半块银子的关系?
及笄礼时应由女宾为她加笄,故而任丰年并未簪花打扮,不过是梳了个再简单不过的发髻。这趟请来的女宾是平遥刁家主母,叶氏,她也是任丰年的义母。故而浩水的夫人小姐心里皆羡慕任丰年,从一个平民姑娘一跃成了县令前金,义母是刁家主母,义兄是吕氏族长,任丰年这样的好福气怕不是人人都能享的了。
叶氏看上去比从前要苍老些,不过精神头还是不错,见了义女还拉着她的手说了好些话。任丰年其实对叶氏并无太多感情,但她的确很感激她,故而低着头听完了她的劝诫之言。
任丰年在礼毕后还见着了许久未见的刁姑娘。刁姑娘比任丰年还大了两岁不到些,如今已是嫁为人妇。因着叶氏母族在长安,故而刁姑娘倒是从平遥嫁来了长安,予她的表兄为妻。此次也是因着婆家很近,故而倒是缠着夫君允了她,能来任丰年的及笄礼一观。
刁姑娘如今梳了妇人头,长而顺直的黑发盘成一个简单优雅的发髻,头上簪了一套南珠头面,瞧着端庄贵气。不过她一开口,便仍旧是从前的模样,拉着任丰年不住的微笑,还叹息道:“不成想咱们姐妹俩又处到一块儿去了呀,自你离开平遥,我便一直想念着你,只怕咱们再无相见之时了。”
任丰年拉着她在小轩窗前窃窃私语,她撇撇嘴道:“你可莫说些丧气话,怎么就见不着了啊,往后可见的时日还多着呢。”
刁姑娘捏着她的脸笑她:“你这小蹄子,这般没羞没躁的,你就这么想去宫里当娘娘啊?”
任丰年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腾的脸红了,打她一下道:“我再不同你玩了!我的意思是,你嫁来长安,我也住的近些,咱们不就能时时相见了么!你你……”
刁姑娘有些惊异于她的反应竟如此大,不由好笑安抚道:“哎呀,这福气来了,咱们谁也挡不住啊!万一你中选了,将来可要提携提携咱们啊……”
任丰年想想越发临近的选秀日子,不由臊得慌,拿一双纤白的手给自己扇扇风,扁扁嘴道:“你可莫折煞我了,像我这样的怎么能入得了贵人之眼?我也从没想过要进宫的,小时候听我娘说,这宫里不知熬死了多少宫婢,还有青春少艾的宫妃,你想想,咱们这年岁熬到古稀之年,还有多久呢!我可不要做这人上人,说出去名头好听,这种日子谁过谁知道!”
刁姑娘看好友如此,便晓得任丰年大约是真不想入宫了,不由抿嘴笑道:“也只你这般想了。我夫家小表妹,家里父亲是六品官,隔年要采选了,他们家巴巴的上月便把人送了来,说是说怕水土不服,我瞧着是怕自家女儿官话说不好,又不如长安的闺秀首饰料子时新,怕给人比下去呢。她这一来,我婆婆便自家掏钱,给她添置了好些东西。”
任丰年不爱置喙旁人的事,只点点头道:“若是她真想中选,这般做也是没错。”
刁姑娘点点她的鼻尖,撇撇嘴道:“哪儿那么简单呀?选秀可是千里挑一,她这相貌也不过是清秀,选不中还不是要咱们家再为她参谋着,找个长安官家嫁了去。”
她转眼看看任丰年的样貌,不由感叹,有些姑娘就是天生长得漂亮。她不是没见过任丰年蹙眉不悦,不过这小美人便是颐指气使些,仍是娇气好看的样儿。她这副样貌,不中选也是不容易。
刁姑娘到底已为人妇,还要服侍公婆丈夫,也不能在外头多呆,不过在浩水住了两日,便同任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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