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头啊,你说这女人胖得一个人躺下去,一张炕可不都得是她的肉了啊?”
老张头听如此一说,当即吞吞口水,不禁暗想:小先生不容易啊,就这样,他还能为这女人养出一个娃儿来,可不得跟玩命似的——
她这一压下来,命都得去半条……就算不压,也推不动啊!
“你们啊,我和你们说,小先生可是个好人儿,没他,咱们一家还未必都能吃上饭,以后别人问起他女人的事儿,咱们可别跟着去嚼舌根子,这而今当男人都不容易,尤其下面的镇子,据说好些有钱人家,都一夜之间什么都没了!”
“可不是,人是三节草、一节好来一节坏……这年月能活着吃饱饭就好,小先生的妻主再怎么着,那也是饿死的骆驼比马大,别看人家穿成这样,但人家时不时还给咱们家送肉糜来,可见日子再差,也是比咱们这些有家底的!忙吧、忙吧。别闲唠嗑了。”
福婶走啊走啊,她的留言啊,随着她的脸貌被人看得越发深入人心开始,身后的流言啊,就跟入冬后的山风似的,刮得这叫一个猛烈,林涛还跟着“哗啦啦——哗啦啦——”地附和!
就连近日,因白鹭镇走水损失巨大,而不得不到白鹭书院谋求新财路的盐商王珀,也隐隐约约风闻了这段白鹭山的八卦故事。
“喏喏——来了!”
刚,才被福叔一扫把打在脚踝上,至今一瘸一拐的阿三公,一脸谄媚拿眼暗示身侧的王珀,注意迎面而来的“肉球”。
许是自年轻时就被人仰望惯了,福婶此刻闲庭散步一般地朝二人走来,即便发现这二人正打量自己,她也不过只拿眼微微扫了扫正盯着自己的二人:一人貌似挺眼熟,生得尖嘴猴腮,头上一撮头发稀稀疏疏,几乎可以看清里面深色的头皮,一声细布倒是穿戴整齐,就是浑身干瘪得像骨头搭建的架子……
福婶不禁有些担心,暗道这样的男人,他妻主一抱,弄不好就会骨头碎了呢?还是她男人好,五大三粗的,抱着虽是肥肉一团,起码也是肉感。
另一人嘛!
年纪轻轻的,说很年轻吧,也是差不多二十四五的模样了。一张脸白皮嫩肉,还脂光漾漾的,怎么说呢,男人们用点脂粉胭脂妆点妆点还罢了,她一个女人还弄这些脂粉……怎么说呢,虽然生得不差,但油头粉面的,加上一身花里胡哨的缎面福字大花袍子——一看就让人觉得恶心,不是个正经人!
福婶皱皱眉,从二人身边擦过,不想在意吧,还被那女人身上一股子说不清是好闻还是刺鼻的粉香弄得心里好一阵子不舒服:尼玛,什么女人啊,妖里妖气的,打扮得男不男女不女的!还喷香粉,坑害老妇!
福婶揉揉鼻子,通通气,按捺下满心的不爽,继续散步。
这二人则站在原地,微微地向前挪移了两步后,停下脚步,远远望着福婶离开的身影,直到末了时才开口:“看她做甚?”身段倒是大福气,但一瞅穿着就是今日的落魄人。
王珀不解地看向老男人。
“你不知道?”阿三公立刻瞪了眼儿。
王珀无奈地一笑:“阿三公啊,王珀我这才是第三次上白鹭山,她是白鹭山一个很要紧的人?”说着,她又扭头去看福婶模糊了的背影。
阿三公摇摇头,叹气道:
“亏你第三遭来,竟还不知她是谁?”竟还敢说阅尽天下美色……
“你这话?难不成她有什么来头?”王珀好奇心顿起。
阿三公又叹气摇了摇脑袋道:
“可惜啊,你来晚了!这女人不知来头,但她身边有个小侍却是万里挑一的真尤物。”这神情俨然像个老鸨。
王珀摇摇头,她不自诩fēng_liú,但做买卖没有不知青楼头牌的,她不敢说个个都碰过,但十有八九是没差了,美?
乡野美人能美过苏州城的尤物们?不说多,单那苏州城过去的名角玉堂春,她纵观白鹭镇,及周边各处的上下下的男人,就没有一个能及上他半截藕臂的!
“阿三公啊,王珀今儿可是来谈生意的,饭都要吃不上了,还有这闲心想美人?”
不便直接拒绝的王珀,笑笑,示意她今儿来的目的。
阿三公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当即僵在了嘴角:“这生意嘛,早谈晚谈不是谈,您王大官人的吃不上饭,咱们小民家家的,不得全都饿死了啊?”
王珀一瞅阿三公这一脸难色的模样,就知今儿她是又白来了。但山这么高,她总不能老跑吧?
“阿三公啊,不如……你帮王珀我打听打听,你还认识谁,与那白鹭山长相熟?不瞒你说,自这县令前儿又让人带走后,王珀我好些个生意……你也知道,就不太好做了!不如这样,倘或事成,这盈利咱们三七分?你出力,我出本?”
阿三公一听,当即心思活络起来,忽然就想起下面新来的老张头的话来:“说起来,我们那下面,有个新来的人家,他家都在书院做事,据说都是……人介绍的,那人还和鬼谷书院的山长相熟……你也知道,那山长就是尉迟山长的男人!”
第461章 见缝插针:已婚的读书不易
“既如此,阿三公,你赶紧带我去说和说和?”王珀立刻一阵欣喜。
无奈,阿三公一提及这个,心里就有些顾及:“这个嘛……”
王珀还不懂这个,赶紧从袖口里取出数文大钱放进阿三公的手里:“小小意思,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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