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吃完又沿原路慢吞吞地走了回去,陆渐行的确有些累,或许是一天内奔波较多,也或许是中午恪老的话对他仍是有不小的影响。
他想起那方瓦筒砚,又想起当年养父母牵着他从这走过的场景,都是一些细枝末节的疼爱,但偏怪他记忆好,一样样的记得清楚。这些年他时时想起过往,人虽年轻,但偶尔会有老气横秋的感觉。
现在想想,其实陈彩的话有道理,珠子丢了,绳子断了,再难过也不能过不去。
谁还没有个坎儿?快点迈过去就是了。
他渐渐想通,心思豁达不少。
一旁的陈彩看他一路若有所思的样子却忍不住想多了。他想起成叔讲陆渐行下午心情不好关机了,再一联系自己打听来的情况,忽然脑补出来了《孽债》小孩儿回乡疗伤的场景。
陈彩原本有很多话要讲,这些觉得不合时宜,忙闭上嘴,陪着陆渐行安安静静地走了回去。等到晚上他洗漱好,陆渐行去洗澡的功夫,他又开始琢磨一会儿安稳人的开场白。
从自我剖析款到循循善诱款,又觉得这样气氛太凝重,琢磨知心哥哥款……他揪着被子思来想去,连日来积攒的倦意倒是不知不觉卷土而来。还没想出个一和二,自己就呼呼睡了过去。
等第二天醒来,陈彩一看时间,都已经是九点多了。
陆渐行还趴在那睡着,胳膊横过来正好压在了他脖子上。
陈彩差点儿喘不过气,忙把这人的胳膊挪开。探头往窗外看,外面却是乌云翻滚,黑压压一片。
他忙把陆渐行推醒,后者也是吃了一惊。
俩人火速退房回家,等行至半路,果然一阵倾盆大雨兜头冲下,眼前视线被雨帘重重阻断,车速不得不降了下来。幸好路上车辆不多,俩人一路小心翼翼开回去,成叔已经开了大门撑着伞等着了。
陆渐行把车停好,跟陈彩一路冒雨跑进廊下。
成叔忙拿着毛巾追上来,递过去叮嘱道:“热水放好了,你俩快去泡个澡换身干衣服。”说完又忍不住念叨,“这雨怎么说下就下,天气预报也没讲。”
陈彩也心有余悸,道:“雷阵雨就这样,说来就来,可能一会儿就好了吧。”
前段时间才有一则雷雨天气里车辆在高速路上被雷击中的新闻报道。他一路提心掉大,这会儿到家才算踏实下来。
成叔也是松了口气,这才热情地拍了拍陈彩,又招呼道:“你俩先去洗着,我现在去煮点热汤,一会儿给你们送上去。”
陈彩刚要答应,就听陆渐行在一旁道:“不用忙活了,成叔你快歇着吧。我跟陈彩补会儿觉。”
陈彩以为他不舍得成叔劳累,忙在一旁配合地点了点头。
不过这会儿没事了,他再打量陆渐行这住处,才发现俩人所站的地方是一处檐廊,前面是亭台影壁,后面是花园假山。大概太久没人住的缘故,院内花草很少,只留了两棵遮阳古树。好在远处青山黛瓦,云雾缭绕,远近景色浑然一体,并不叫人觉得荒凉。
陆渐行打发了成叔,让他也不必着急做饭,趁着雨天去休息就行,自己有事就会下来找他,等嘱咐完,这才领着陈彩往前面走。
陈彩后知后觉,震惊道:“你家这是一处小型的私家园林啊?”
“是,”陆渐行道:“只不过我父亲也是一位异乡客,所以这边布景跟本地的园林不一样。以前这些地方有不少盆景,尤其是缩龙成寸的黄杨云片最多。后来他去世,我怕这些养护了几十年的东西毁了,就都送人了。”
陈彩听得目瞪口呆,黄杨盆景他知道,他爸爸也捣鼓过,但是都养成了球。
“你怎么不留着啊,几十年,”陈彩咋舌,“这得多可惜。”
陆渐行笑笑:“那个不能断水断肥,我养不好。”
陈彩跟着他上楼,这小楼外面看着粉墙黛瓦,里面却是现代布置,只不过拐角处都放着绿植。陈彩好奇打量,又指着一处位置显眼的空白底座问:“这个地方原来放的什么?”
“一棵老杜鹃,”陆渐行道,“也送人了,怕养不好。”
陈彩忍不住嘀咕:“这也养不好那也养不好……”这种盆景那么好看,早认识他几年,买一盆送老爹也行啊。
他声音很小,以为陆渐行听不见。等到俩人上楼进了卧室,陆渐行才把房门落锁,看着他似笑非笑道:“我不会养那些,不过有一样应该能养好。”
“养什么?”陈彩看他表情古怪,忙往后退了一步,却被人拽着领子拉了回去。
陆渐行果然开始解他衣服,直白道:“养你。”
陈彩:“……”
“昨天怎么睡那么早?”陆渐行不满道,“昨天我洗了半天,出来你就打上呼噜了。”
陈彩老脸一红,心想自己竟然睡觉打呼?也太没想象了,嘴上却不饶人,反过来说他:“都怪你啊,洗澡洗那么久。也不怕给搓细了。”
陆渐行好气又好笑,在他屁股上打了一下。
俩人边闹边脱衣服,等到浴室,果然浴缸里已经放好了水,水温略高,不过可以承受的住。
陈彩虽然嘴上浪,但不太好意思跟人裸裎相对,忙转过身去拿花洒。
陆渐行却道:“雷阵雨天最好别淋浴。”
陈彩半信半疑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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