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人居然还没向您禀明?”这遭是有求于人,但傅奚远依然语气中带了些许调侃,暗自讥讽程楠耳目不忠。
“一则,心系南海苍生的摄政王身死异乡,可解您心头之气。”
“二则,羽林中郎将檀云血洒断头台,羽林军易主指日可待。”
“三则,御史大夫罗柯身陷囹圄,御史台亦听您召唤。这三则,难道算不上大礼?”
“傅卿,你是个有本事的人。”这回傅奚远所做的事情,的确极其符合程楠的心意,“我相府一向有功必赏,只不知傅卿心中所属何物?”
这就更是明知故问了,难道这厮要临时反悔不成?
“丞相!我之前说过,我是最明白您想要什么、并能为您效犬马之劳的人。这也不正是您用我的缘由?”傅奚远正色,两眼如炬,“您扪心自问,此番行事,是不是都契合您所需?事到如今,您居然还问我想讨什么赏赐?这可是要做‘卸磨杀驴’的勾当?!”
程楠哂笑,并未因为傅奚远的不敬而动怒。
“不是怕别的,”程楠扶起桌上茶盏,抿了一口,轻笑道:“傅卿心性坚定,我自然敬佩。但罗御史一事……他与傅卿师出同门吧?这几日刑罚严酷,据说傅卿连眼皮也不眨一下。同门师兄弟尚且如此,你我之间,恐怕傅卿更……再者你要的是皇后之位,不知傅卿登上国丈之位、是要先拿谁开刀呢?”
“原来丞相不信任我。”既然程楠用的是亦真亦假的招数,那傅奚远直接原招奉还就是,他敞开了心胸、真假参半,“皇后这位子,放在前朝,的确是个高位,但现如今,或许还值一串铜板的价钱?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我傅奚远心眼子小,偏生看得起这一串铜板,难道不成?丞相不信任我,也是理所当然,若您实在放心不下,那你我就各取所需、以利为纽算了。”
傅奚远这个时候佯装生气,其实旨在证明自己无甚大抱负。
程楠适才说的几句话,句句隐射傅奚远是怀有异心,这是在试探他有无取而代之的意思呢!
“傅卿一片诚心,是我以小人度君子了。”程楠本身极为谨慎,哪能这么容易就被一言两句说转了心意?但傅奚远神色不像是有所隐瞒,他也不好再在口头上怀疑人家。
程楠不知道的是,他这话刚刚落地,傅奚远便张手在衣摆上擦了擦。
他手心中攥的全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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