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故而在战场奋力搏杀,大家各安天命,战场下,怎可任意轻慢人命?”
“哦?你倒了解他。”安乐王语带讥诮,“安知不是他不想你等毫无反抗能力的丧家之犬辱没了他辟地斩霄的神兵利器?”
但是安乐王不得不想起了在他数次质疑天子对降兵遗民的宽容时,对方确实在长久的沉默后说道:“我并非顾忌名声,只是我经历了那么多死亡,怎会不知能活着多么不易,活下来的机会多么珍贵?”
突然,越王眼睛一亮,竟然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只见他的手移向自己背上的包袱。
“虽然千乘门门吏已经十分卖力地报恩了,但还是犯了个小错误。”
安乐王顿时面无血色,那愚蠢的门吏竟这么轻易地让他把真正的狂飙剑带出来了……
黑色的包裹翻开的一刻,安乐王面上才恢复血色。
不是狂飙。
安乐王立时怒道:“你这促狭竖子故意唬我!”
却突然心头一动……
这是……
是一把他无比熟悉的长剑,
“他检查我这包裹说是要找安乐王的佩剑,可是,喏,这不就是么?”
和他自己的佩剑一模一样的,
他兄长的尬荻剑。
“想来这也是北平王亲铸,一把留给自己,另一把赠给弟弟……此剑……北平王用它自刎后,父皇就将它赐给了我,让我谨记……”
越王轻叹一声,英挺眉目略带苦涩,稚气的面容竟然显出沧桑。
“让我谨记,都是因为我的过失,使杀敌护国之剑,沾上英雄满腔热血。其实何必如此?纵使没有此剑,这么多年我一刻也没有忘记过。”
安乐王突然哑口无言。
只听越王稍作沉吟,开口问道:
“安乐王,你放下封疆大任,借病从幽州回来,就是专门为了除掉我么?”
“然也。万年郎何等人物,不早早除之,我实在不安。我曾提议我来动手,必不使天子令名有损。本来即使没有此计……”
“天子出征幽州之后,你也必定不会放过我……安乐王何以忧心至此,我虽不乏凌云之志,但正如你所说,百姓何辜?此时天下大定,海晏河清,我又怎能因一己之私重燃战火呢?况且正如天子所说,青史责问,民心向背,我怎会无视?无道伐有道毫无胜算,我又怎会不智若此?故而无论我多么不甘心,都绝不会反。”
安乐王几乎脱口而出:他活着你当然不会反!但是他死了你必定兴兵!
然而他虽内心咆哮,面上丝毫不露怯,俄而不屑到:“你说得再好听也没用,放虎归山,必留后患!”
越王感到有一丝异样从头脑中飘过,但就像水滴落入水面,很快化于无形。
只听安乐王哈哈一笑,继续说到:“但还是天子高明啊,使你无过遭戮变成罪有应得。没想到天子这浓眉大眼的也这么……咳咳”
他突然噤声尴尬地干咳了几下。
“眉目疏朗”越王温声提醒。
“没想到天子这眉目疏朗的也这么凶残,对你狠,对自己更狠,这样一来,即便他改变主意,又舍不得杀你了,戒严日矫诏出城也是不赦之罪。”
越王忽然两颊生晕,如梨花变桃花。
他点点头,“他确实凶残。”
又摇摇头,“可是我没有矫诏。”
安乐王一愣,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靠近,在他们二人的身上都投下影子。
是越王那高大挺拔的侍从。
只见他拱手一礼,微微弯腰道:
“狂飙剑已交给龙骧将军带回燕都,他让我转告二位殿下:‘我不知二位殿下在谋划些什么,但我只听天子令,我也相信天子不会使此剑让他不愿授以之人得到。二位殿下好自为之。’”
第9章 还在转
看着龙骧将军和他带领的赤杉军风樯阵马的背影,安乐王无奈地回首,讪讪道:“轮到你了,请赐教吧。”
越王一本正经地说:
“安乐王仍需多加揣摩表演艺术。昨晚一番高论实在偏僻入理振聋发瞶,便是昔日为天子和我讲学时都没有这么声如洪钟。我在内室还好,天子的耳朵还好吗?反观天子……”
越王眉心微蹙,然而唇角带着笑意,不知是悲是喜:
“天子的发挥,浑然天成,毫无矫饰。那两次,他都是真的哭了。”
安乐王也颇为感触地颔首。
越王伸手拿过红色包裹里的“狂飙剑”,拔出剑鞘,靠近轻轻一嗅:
“这确实是我曾经熟知的狂飙剑的味道,凉如清泉,淡如新雪,但是在我和天子重逢的第一天,我便知,狂飙已经不是当年的狂飙了……”
越王利落地收剑入鞘,朝安乐王微微一笑:
“安乐王不是‘听说’了许多天子与我的fēng_liú韵事吗?难道不知道当时天子在越宫大殿上,当着他几位肱骨之臣的面,公然用他的狂飙剑来调戏我么?”
“当时,剑锋就离我这么近。”越王竖起食指挡在鼻梁面前,“血腥味太刺鼻了,我维持着面无表情也不容易。”
安乐王面颊一抽,咬牙道:
“此间小节皆可略过,我只想知道你们是如何暗度陈仓,将狂飙剑带出城的?”
越王叹了口气,稍作沉吟。
突然,他邪邪一笑,似腹有鳞甲:“碧霄,你对我和紫微下如此狠手,不怕将来我们报复么?”
安乐王立时呆若木鸡。
越王乐呵呵地说:“那是天子少时写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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