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盯着那图案半天,楞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徐墨收起了镯子,“今天先这样吧。”
外头的雨毫不客气地打在窗台上,嘈杂的雨声扰着徐墨的耳朵,他又去紧了紧窗户,从书架上抱了一摞书下来,开始认真地翻了起来。
尽管是个似曾相识的图案,但除此之外却一点头绪都没有。它可能是某个商家的标记、可能是某个官家的印章、也可能是某个组织的标识,亦或是其他,那一块的记忆像是被抽离一般,让徐墨很是苦恼。
虽然是个死办法,他还是打算从头把架子上的书都给翻一遍,看看是否能有什么收获。若是张了赵乾王说马朝在的话,还能让他们搭一把手,不过所幸的是,这段日子县里事务并不多,正好提供了他亲力亲为的时间。
伴着屋外的雨声,徐墨一本一本翻着屋里的书,已阅的书叠得越来越高,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徐墨点起了屋里的煤灯,然后双肘撑在了桌面上,他捏了捏自己的眉间,闭了会眼。翻了一天了,没有任何发现。这让他非常懊恼,一直以过目不忘自傲的他,这会儿却梗在了一个自己曾经见过的小图案上……
煤灯的小火苗忽闪忽闪的,徐墨恍惚了这偌大的衙门府似乎只剩下了这间屋子,仿佛是被雨声隔离开了尘世喧嚣,他仿若坐在了船舱中,四面是呼呼的风声、沥沥的雨声,还有那波涛汹涌的水浪声。那船漫无目的地浮在水面上,飘向了风所往的地方,而那是个什么地方?那个地方是否有他所寻的答案?无人知晓。他几次三番地试图去把握船舵,再用力却也无法控制方向,只能任这一叶孤舟在风雨中飘摇。
“徐大人。”忽闻门外有人在唤。
徐墨睁开眼,煤灯已烧得差不多了,火苗忽明忽暗。
他起身开了门,门外站着那一袭白衣的男子。
“二少爷?”徐墨似乎还有点恍惚,声音哑哑的,似是还未从梦中缓过来,却差点把眼前这人也当做了梦境。
沈衣的双手搭上徐墨的肩,满脸的担忧:“徐大人,你脸色很差啊。”
徐墨勉强挤出个笑容,男人的声音把他拉回了现实,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和男人的距离近在咫尺,一个心慌往后退了几步,硬生生地撞在了桌边,那桌上的煤灯“啪塔”一声倒了下来,幸在没剩多少,忽闪两下就全灭了。瞬间屋内一片漆黑。
徐墨有点慌张,突如其来的黑暗让他的眼睛不太适应,视野里什么都没有,他踉踉跄跄地起身,却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随即脸庞触到了一片结实的平坦。这一下,让徐墨的内心更慌了,就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这份慌张。他在男人的怀中轻轻说:“我,去点灯。”
沈衣放开了徐墨,在他耳边温柔道:“小心些。”
过了这么些时间,徐墨的眼睛总算是适应了黑暗,能够看清屋里的东西了,还有门口的男人,他这才发现男子的周身似乎是笼着一层薄薄的淡光,如同着了一层薄薄的纱衣,徐墨心里甚叹奇妙。他利索地扶正了煤灯,并换了根芯子,打起了火,屋内这才亮堂了起来。
沈衣不经意地调侃:“徐大人也会慌张?”
徐墨没有接话,而是岔开了话题:“二少爷有何事?”
“来问问你查得如何啊?”沈衣一脸坦然地坐到了桌边的椅子上,并且把徐墨也给拉着在自己身边坐了下来。
“并无任何进展。”或者说是……卡住了。
沈衣却一点不在意,居然开始了闲聊,“衙门里很冷清啊。”
徐墨一愣,显然不太理解这句话的用意。他只得顺着话接:“每年夏季都是如此。”
“徐大人不告个假,回乡省亲吗?”沈衣弯起了桃花眼,盯着徐墨。
徐墨显然是不太习惯被打量的感觉,他稍稍移了个位置,淡淡答:“这与本案并无关系。”
沈衣的笑意更浓,他撑起下巴,那眼神中的热度似是又加了一度:“在下个人的好奇。”
徐墨轻瞟了他一眼,“那请恕我无可奉告。”
沈衣终于收起了他的眼神,抿着嘴笑了起来,又是惹来了徐墨不解的目光。
徐墨感到头很大,这恐怕是他人生第一次觉得头大。他从来都是以为,每个人做什么事情都是出于某个目的,只要了解了那个目的,所有的行为都是可以解释,并且有其相应的应对方法的。但是,眼前这个人让他彻底懵了。他的每一个举动都让徐墨看不懂,看不懂就不知道该怎么去接,这样的感觉让他有点不知所措,下意识地就想要逃避。
“我听说,渠县西边有一座山,每年这个季节梁王都会去那边的别庄避暑。算算日子,也就这两天了。”沈衣突然又扯开了。
徐墨听在心中,尽管面不改色,脑中却忽然一亮。梁王……
他突然走到书架前,拿手指在最上面一排书中一一点了过去。
“有了。”他心中默默念道,把指尖点到的那本书拿了下来,飞快地翻了起来。“确实如此,是这个!”他又在心中默默念道,立马拿起桌上的金镯子,开始比对了起来。
沈衣好奇地凑了过来,这位大人一投入起来还真的是旁若无人呵。
“徐大人有什么发现?”
“你看这个。”徐墨把书往沈衣那边移了移,摊开那一页上画着的一个图案,和金镯子上那个图案一模一样。
“这是?”
“梁王的印徽。不是官印,所以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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