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母,世道不太平,她习武也能自保。”
“也不知晓长大后,得有什么样的夫婿敢来娶她。”
庄母提起这事,心里就烦恼。
“我们家兰儿啊,寻常男子可匹配不起。”
庄扬笑语,在他看来,阿兰样貌出众,人又聪慧,还怕嫁不到好人家。
“我看他就不错。”
庄母小声说着,她话语指的是刘弘。
“这孩子相貌堂堂,稳重正派,可惜家里贫穷。”
庄母这句话,庄扬没有表示什么。庄扬的目光落在刘弘身上,十五岁的刘弘比同龄人个头高,他性情刚毅,一举一动都像大人般沉稳。
庄母不爱看舞刀弄枪,想从庄扬怀里抱走孙子,奈何这小娃娃趴在庄扬身上不肯松手,庄母只得独自离开。
刘弘教导庄兰两招,让她自去练习,他走到庄扬身边,逗起男婴。摸摸他的手脚,男婴将身子扑向刘弘。
“他想找你。”
刘弘笨拙地从庄扬怀里抱过男婴,男婴挨着刘弘突然啼哭起来,小脸可怜巴巴望着庄扬。
可能是刘弘身上的气息,不如庄扬安详吧。
男婴在庄扬怀里打起哈欠,庄扬捧着轻拍,刘弘看了看庄扬和孩子,又看了看星空,夜风吹拂得人舒服极了。
“二郎,章长生想请我做他宾客,我没同意。”
“我不想为人卖命。”
“不想离开竹里。”离开你身边。
多日后,刘弘教庄兰一套的刀法,庄兰练得七七八八。庄扬将庄兰喊到身边,送给庄兰一把轻巧的短刀。叮嘱:“刀出伤人伤己,非到万不得已之时,不许使用。”庄兰欢喜接过,拼命点头。
“阿弘,你也过来。”
刘弘走至庄扬跟前,庄扬取出一柄长刀,刀鞘暗红,质地密实,刀柄精铜铸造,装饰精美。将刀出鞘,刀身锋利异常,月色下泛起寒光。刘弘视其色泽,测其刚柔,他挥舞两下,确认刀身乃是百炼钢锻铸。
“以你才能,配得起百炼钢。”
见着刘弘惊诧的样子,庄扬笑语。
刘弘动容,星眸闪光,他对庄扬颔首。刘弘在月下执刀起舞,他身姿矫健,刀法精湛。
夜幕里,几颗星星展露,云破月,花弄影。
第33章 未归
长久相伴, 芦苇湖的灰鹤并不惧怕刘弘, 自从家里不缺粮后,刘弘也很少狩猎它们。这些翱翔在空中的生灵, 身姿优美, 发出洪亮的声音, 像天边的白云般逍遥自在。刘弘的小船驶出芦苇丛,将渔网拉起, 水花飞溅, 晨光下鱼儿跳跃,身上的鳞片像宝石般闪烁。
十五岁的刘弘挑着沉甸甸的竹筐归家, 竹筐中装着鲜鱼。
午时, 一辆壶乡的牛车, 前往竹里,老牛虽慢,赶车人一脸焦虑。刘弘在院中腌制鲜鱼,见得牛车, 还以为是武亭长过来。
“阿言啊!”
一位老仆模样的人跳下牛车, 朝刘弘家趔趔趄趄赶来。
刘弘认出他是壶乡姑姥家的仆人, 往时来竹里送过米粮,唤魏叟。
“魏叟,我姑姥家可是出了什么事?”
刘弘上前询问。
此时刘母也已从屋中出来,同样着急问老仆有什么事。
魏叟喘口气,才将要情通报,原来姑姥家昨夜被一伙盗贼闯入, 遭了洗劫。
“我随你过去。”
刘弘未多言语,提上刀,背负弓箭,牵着马,就准备前往壶乡。
“犬子,千万小心。”
刘母担忧,站在院中目送刘弘骑马渡过木桥,奔上出竹里的土道。
魏叟和他的牛车在后头慢慢悠悠,刘弘一骑早已绝尘而去。
抵达壶乡姑姥家,见院中嘈杂,有位壶乡的游缴,另有许多村民。刘弘下马,仆人过来牵马,刘弘步入堂。姑姥在堂上,其他李家人也在,模样看着都是惊魂未定。尤其姑姥长孙李衷鼻青脸肿,衣服脏污,正和人讲述昨夜的惊险。
“阿弘,你来了,快过来姑母这边。”
姑姥瞅见刘弘,招呼他过去。
刘弘坐在姑姥身旁,小声问她昨夜之事,得知昨夜数位盗贼破门而入,十分嚣张,家中财物损失不少,人也被打伤。
壶乡的游缴在院中召集几个青壮,显然是要去追捕盗贼,刘弘跟上,问他:“游缴知道是何人所为吗”,游缴见他装束,又是位少年,反问刘弘:“你就是刘犬子吗?”刘弘点了下头。
一伙人出发,除去几个拿刀箭的武夫,便都是些农人,武器不过是农具。
昨夜黑灯瞎火,盗贼又都蒙脸,没认出是谁,游缴不过带着众人,往山林里追踪。林中寻觅到一处熄灭的火堆,一只空酒缶及四周人践踏的痕迹,可知昨夜那伙盗贼便是在此歇脚,却不知道他们劫得钱财去了哪里。
李家是壶乡富户,在壶乡人人皆知,这伙劫匪中,必有熟悉壶乡的人,恐怕也多半是当地人。
追捕未果,众人只得折回。
刘弘骑马返回竹里,回家中将姑姥家被劫的情况和母亲说,刘母叹息:“这日子越来越乱了。”
打家劫舍的事,时有听闻,刘弘跟随段游缴也抓过几个寇盗,却不想这回是自己亲戚被洗劫了。
刘弘家的旧屋,几经修补,勉强能住人,一看便是贫困人家。盗贼不会对这样的人家感兴趣,看也不看一眼。对岸的庄家则不同,竹里的人们,谁不知道庄家富裕。
若是有盗贼闯入庄家,胆敢伤二郎一根汗毛,刘弘绝不轻饶。这般想着,刘弘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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