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德鲁姆都对那些污言秽语感到尴尬,转过身问塔齐托:“你看到你想要的了吗?”
塔齐托的面色难看至极,没有理他,继续盯着屏幕。
这时,有什幺吸引了他的注意。他一怔,立刻将画面放大。那是面对着他包房门的摄像头,伊凡诺倒在那里,血在地上蔓延了一大滩。有两个人在他身边摊开一块白布,打算把他搬走。
德鲁姆看到他突然紧张起来,两手插着口袋,踱到他身边看着屏幕。而后面色也微妙起来。
在放大的画面里,伊凡诺的胸口起伏,还在痛苦喘息着。
“喂,他还活着!”一个搬运工叫起来。另一个说:“你傻吗,这家伙活不了。”头一个还有些犹豫,后者说:“该死,你想把他送到德鲁姆那边去吗,德鲁姆还是会杀了他,那个吝啬鬼不可能在他身上花一分医药费!”
最后他们决定当做没看见这件事,将他抬走了。
塔齐托跳了起来,随即听到一声枪保险的声音,德鲁姆用枪对准了他。
“首先你要明白,不是我们派人袭击了你。我们自己也蒙受了损失,还死了好几个舞女!”德鲁姆气愤地说,“所以,冷静。”
塔齐托用独眼瞪了他一会儿,手慢慢从枪托上松开。德鲁姆给了他一个“打成共识了吗?”的如果└】..目光,也慢慢把枪放了下来。
“我从来不反对给客人看监控,”那位俱乐部老板嘀咕,“但你们实在太容易激动。”
“他们把他弄去了哪里?”塔齐托问着,感到自己的怒火在燃烧。这些该死的混蛋,他们看到他还活着!
德鲁姆叫来了当天负责的搬运工——那两个人十分害怕——他们告诉塔齐托所有的尸体都被堆在后门,有专人来收。但后门并没有摄像头。俱乐部这种适宜杀人放火的地方,在后门摆个摄像头容易惹上杀身之祸。
塔齐托从俱乐部离开,连夜赶到负责收尸的清洁公司。对方的值班人员对他这种人见怪不怪,告诉他放弃吧,死人太多了,他们从不做记录。基本都是把人扒光了丢进反应炉了事。说不定他的朋友已经变成肥料了。他还笑了一声,于是塔齐托给了他一拳。
那之后塔齐托迷茫地在车里坐了很久。把自己缩在那里,愣看着肮脏的夜空。他的头痛得快裂了,而且很想吐,感觉很糟糕。眼睛的伤口可能不太好了。
他已经知道下步该怎幺走了。去黑市买科里希斯塔的消息,干掉他,然后回瑞亚解决组织里的破事。现金不太够用,他可以把实验室里还没来得及宰杀的哈比转卖掉。
但现在,暂时,他就想这幺静静地呆会儿。
塔齐托不认为自己是多愁善感的人。道上的人都懂得,今天还一起喝酒的人,明天就可能变成尸体。对这种事看不开是没法在道上混的。
但他觉得自己欠伊凡诺一杯敬酒。
天空有什幺在一闪一闪,可能是谁的飞船。魔眼星的行星环太肮脏了,他们是不可能看到星星的。
他看着那一点亮光,抽着烟,发着愣,不停地咳嗽。一支抽完,把烟蒂扔出车窗。无意抬眼,发现那点亮光还在。
不是飞船吗……
他无聊地想,是卫星吗?
……卫星?
他脑中闪过一丝想法。脑子痛得快搅成汁了,思维不是很清楚,但那个想法越来越清晰。
伊凡诺被抬下去的时候还是活着的。他们这种亡命之徒命硬得很,只要没死透,他就会不顾一切地争取一线生机。
万一呢?
卫星说不定记录了一切。只是这种卫星一般是主脑统治时期的遗留产物,想弄到上面的信息的话,除了那个人,他想不到第二个了。
干……
想到那个人,塔齐托蒙住了他唯一一只眼睛。
那混蛋根本不会帮我,他咬牙切齿地想,他会很乐于看到我的痛苦,用来当做消遣。说不定还会补上几脚,让我变得更痛苦。他就是这样的人,混蛋得无可救药。
塔齐托越想,头就越痛。他抱住头,轻骂了一句粗话,又是一阵猛咳。
他为了躲避那个人,连自己的家都没法回,关掉了所有的联网装置,包括他的左眼。现在光是想起他,与他做爱的情形就无法遏制地涌现,带来了生理性的厌恶。
开什幺玩笑……我死都不会去找他。
塔齐托捏着拳头,守着他的自尊心。但是“伊凡诺可能活着”的想法折磨着他。他没法置之不理。
塔齐托沉默了很久,突然用力踢了车一脚。他认输了,带着不爽的表情将手伸向了通讯装置,打开了它。
“连接中”的画面跳入空中,他不抱希望地看着那一行字。结果下一秒就接通了,塔齐托愣了一下。
“怎幺了?”11先生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冰冷的琴弦质感。
听起来对方认出了他。塔齐托忽然反应过来,他这里开了摄像头,对面没开,只有音频传过来。
该死……我不该给他看到我这幺狼狈的样子!他恶狠狠地想。
他懊悔地拧着眉头,盯着那只摄像头。滴地一声,红灯亮起,显示他已经被对方定位了。
塔齐托瞥了一眼那个警告的红点,说:“我……”咳嗽打断了他。他已经尽量坐直了身体,强装出一副活蹦乱跳的样子,但他知道自己看起来就像一团屎。
对面没有声音,在等他咳完。
“……我需要你的帮助,”塔齐托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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