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公主坐在石凳上,手肘支在石桌上,冲皇帝哥哥懒懒地笑:“皇兄怎么就想着把我嫁了呢?我还想多在母后身边侍奉两年。”
年少天子手里的酒杯微微一顿,似乎突然对于妹妹宫里的柱子感兴趣起来,眼睛盯着那边不放,就是不看昭华公主的眼睛:“女大当婚,欣然你只比朕小两岁,朕的大婚便拖了好些时日,而今,合该你嫁了才是。”
“话虽如此,皇兄这赐婚旨意下得却也太急些,好歹先同妹妹吱一声呀。冷不丁就定了,可是吓我一跳。”昭华公主盛欣然美目流转,看着皇帝不与她相接的视线,早已心里有数,这会儿不过是两个人都揣着明白装糊涂。好端端最亲密的兄妹,如今却成了这样。
她心下恻然,笑着仰起头将杯中酒一口饮尽,姿态豪迈,只是特写时却可以看到那一颗从她眼角流入鬓发间的泪水。因为是大笑仰头,皇帝并没看到,只是皱眉道:“欣然你一个女儿家,莫喝这么急。”语气关怀,似乎还是那个宠妹妹的好哥哥。
昭华公主却觉得,热辣辣的酒,喝进胃里的,全是冰凉。
“皇兄,为什么是东廷坤呢?”她笑嘻嘻地,眼睛里有一分醉意,有些话,若不是饮了酒,她甚至都不敢问——不敢问啊!那是从小就疼她的哥哥啊!“就让我嫁在京里不好吗?还可以回来看皇兄与母后。”
“……东廷坤少年英才,如他这般年纪轻轻未有妻室却如此得用的,再无旁人。朕也是想为妹妹挑个年轻有为的。”
“有为不有为又如何呢?”昭华公主借着酒意冷笑,“我情愿要个无能但活着的夫婿!”
这话,却是一下子点穿了她对皇帝打算心知肚明的事情。
皇帝霍然起身,眼睛里三分惊色:“你、你都知道些什么?”
“皇兄要我知道些什么,我就知道些什么。”昭华也站起来,因为喝了太多酒有些摇摇晃晃,眼睛里却全是再也掩饰不住的凄然,“东廷坤割据一方,他那镇安将军的名号,说是朝廷给的,不如说是他父亲死前直接交给儿子——当时父皇大行,朝中混乱,竟被摄政王就这样简简单单允了,如今说起来,倒似他父死子继、有国中之国一般!皇兄将我嫁给这样的人,是逼着欣然去死吗?”
这一段戏,其实最出彩的是昭华公主。
内心对于哥哥的不敢置信、对于婚姻前途的恐惧、以及对兄长最后一分希望——希望他收回成命也好,希望他和自己坦诚也好,总之,是希望证明最疼自己的哥哥还是疼着自己的。
这种种情绪激烈交错,让她的每一个神态动作都极富张力。
而饰演欣然公主的演员虽然年轻,没有多大年纪,但因为是关导精心遴选的,演技并不差,这一段情绪转换和爆发,非常漂亮淋漓,相比起顾左右而言他的皇帝,更让人怜爱、心疼。
但打定主意要在这一集里出彩、日后好扛下收视的莫一笑,怎么会让她专美于前?
于是,就在无数观众为昭华唏嘘,甚至觉得皇帝真不是个东西的时候,年少的皇帝反而缓缓坐下了。
从站姿到坐姿。一个动作的改变看似简单,实则将之前属于昭华公主控制的节奏打破了。那种满腔悲愤喷涌而出的快节奏,一下子因为这个缓缓坐下的姿态而改变。
镜头拉近。
少年皇帝背脊僵直,属于帝王的仪态和威仪早已不知何时深入骨髓,哪怕是最心神动摇的一刻也没有更改。这让人恍然想起故事最开始的时候,没有几集的功夫,还是同一个人,却已经是脱胎换骨一般。当年的单薄倔强,到如今虽然犹有一丝影子,但看着现在这个人,却已经是个合格的掌权者的姿态了。
光影在他的脸上交错,半边潋滟,半边晦暗。
“可我,是皇帝。”
他铿锵地说着,目光终于落在了昭华公主的脸上,没有闪躲,没有逃避,而是紧紧地盯着妹妹,眼睛里蕴着一段孤绝。他的语气很肯定,姿态也很坚定,之前在济王面前的反复犹豫、之前备嫁的三个月都对妹妹避而不见仿佛都是发生在另一个人身上的事情一样。
他决然地坐在这里,看着扶着石桌摇摇欲坠的昭华公主,坚定地吐出那五个字。
但作为观众,却可以看到,他的下颌是绷紧的,嘴角是微抿的,他的背脊是挺拔但僵硬地。他语气坚决,但又能叫人看到他的紧绷——必须紧紧地用全身的力量维持这一刻的姿态,才能不让软弱泄露出来。
至于台词——原本关导设计的是“可朕,是皇帝”。
但莫一笑演到这里的时候心念一动,就这么改了。关导起初喊了卡,但是莫一笑和他聊了聊之后,他也同意这么说。
明明是属于帝王的冷漠决绝之姿,但在说出的话里却可以窥见一丝端倪。之前他躲闪不说真相时一口一个属于皇帝的自称“朕”,而说着如此冷血的话,连解释都不屑给的时候,他却用上了“我”,是真正的属于“盛泽”这个人的感情。那是最后一个突破口,让人窥见皇帝的最后一丝痛楚和脆弱,因而生出一种矛盾与反差。
观众能看得出皇帝的口不对心,这会儿的昭华公主已醉了,而且满腔悲凉,她看不出这些。
“好,好,真不愧是我的好皇兄啊。”美丽的女子笑着,叹着,落下泪来。
她演得很好,可是观众们这会儿看着她却觉得缺了些什么,就好像胸口憋着一个大气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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