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赳赳登上树顶,鲜艳的尾羽在枝叶间若隐若现。
“你看什么?”
“这鸡长得真好啊!”方锐叹息,“满身都是鸡肉。”
“……靠,算你饿得狠。”
“你们想过没有?”孙翔突然开口,“这个不是真实的世界吧,那我们吃的,究竟是什么?”
“我决定不去想这个问题……”
“没死就行。”唐昊言简意赅。
“这还用问,”叶修懒洋洋地说,“张队长的手表呗。”
全体沉默,张新杰擦拭着眼镜,面无表情。
21世纪的钞票在这个年代不明的地方全无卵用,众人中也没有女选手,拿不出项链手镯之类的当饭费,手机又不能丢,要不是张新杰戴了块手表,恰好是村里人能认出来并知道值钱的东西,他们这些生死考验都经历过的人,大概就要死在一文钱上了……
“你们有没有感觉,这里天亮得特别快?”黄少天问,一边把睡乱的头发掸平。
太阳一升起来,整个村子都成了金色,不只是阳光照射的关系,许多房屋的墙壁都是金色的,挂着大串大串的玉米,屋顶上也摊满了金黄的玉米粒,漫山遍野的孔雀草沐浴着金光。不少人出门都揉了揉眼睛,依然有些回不过神。
“不是感觉,确实亮得快。”张新杰挽起袖子想看手表,摸了个空,苦笑一下翻出手机,“从我们睡下到现在,只过了四个多小时。”
“不会吧!”
“怪不得衣服还没干……”肖时钦揉着鼻梁。
“一夜这么短?这是哪个纬度?”
“不是纬度的错,应该是世界的错。”方锐阴着脸说。他有种仍睡在草窝里的错觉,一夜蚊虫猖獗,早上起来身上的红包一串一串,怎么抓都不解痒,起床气也蹭蹭往上涨。
其他人也和他差不多,尽管身体和精神双重疲倦,大多数人睡得并不踏实,还有接近天亮才浅眠片刻的。这方天地相比阴森狭仄的石洞是强太多了,诡异程度却犹有过之。
门帘一动,叶修打着哈欠走出来,大家都看向他,他看的却是稍远处的唐昊。后者赤膊站在井沿边,正从桶里撩水洗脸。
这间屋子后面似乎是一口几家共用的水井,两个头缠花帕的女孩子挑着水结伴走过,野鹿般的眼睛扑闪着,偷瞄了唐昊好几眼。她们的衣着和南方类似,一看就是特殊的民族服饰,在场的人没有精通这方面的,看不出是哪一族。唐昊对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一向敏锐,回头盯过去,倒把人家吓了一跳,一个胆大的冲他说了句什么,唐昊愣了愣,一脸茫然。
语言不通的问题昨夜就发现了,唐昊和张佳乐还算好的,能听懂个别词语,据他们说有些像彝族话,但也不全一样。唯一能交流的南方,说的那也不是普通话,连猜带蒙勉强能懂个六七成。大家本想找点旧报纸旧书刊什么的,证实一下黄少天那离奇到飞起的时间推断,但这村子真够落后原始,几个人把屋子翻遍了,愣是找不到半片字纸。
其实单凭这一点,众人心里便隐隐有不妙的猜想,21世纪哪还有几个彻头彻尾的文盲村?更别说屋里屋外,一丝现代生活的痕迹都找不到,要说这是二三百年前,恐怕也有人信。
“时间的问题还真不好确认,很多偏远地区的村落,没经历过战乱和变迁,文明可以几千年停滞不前,我听说有村子在建国前都还处于原始社会的刀耕火种阶段,建国后直接过渡到现代社会。”肖时钦说,“我们还是尽快上山去看看,一块把几个问题都解决了……如果能解决的话。”
叶修还在看唐昊,他从醒了之后就特别沉默,眼神都不对了,叶修和他目光一接,偶尔也会被看得不自在。联想起他昏迷中念出的名字,叶修心情复杂,关于他在幻觉中的遭遇反倒不好发问。
周泽楷正在从井里往上提水,唐昊看他一眼,伸手去帮着提。
晨光照得两个人的背脊一片金色,肩胛骨支楞出来,浓蓉茂密的树木在附近投下深幽的影子。这些树粗大得不可思议,错落生长如村落的心脏,一些树下甚至修有木梯,通往简陋的树屋,母鸡就在木梯上上下下。
一群职业选手都没多少农村生活经验,烧个火做个饭可能会闹笑话,简单的打水还难不住他们。不知道南方跟这户人家说了什么,别人似乎认为他们是城里来寻亲的,也不多说就腾出了两间屋子,还招呼他们吃早饭。众人原以为要和主人家同桌吃饭,打起精神准备好好观察,谁知人家把饭端过来,自己迅速闪人,像和他们挨太近会传染上什么病菌一样。
“这里的人太排外了,一点不像淳朴热情的古代劳动人民,那小姑娘算不错的,我告诉你们……”黄少天嚼着食物含含糊糊地说。
此外没人有心情说话,全都在狼吞虎咽。有一锅半稀半稠的东西不知是什么,混合了多种切碎的蔬菜,依稀还有一丝肉味,滋味特别鲜美,大家恨不得把舌头也吞下去,连烧没全退的张佳乐都甩开腮帮子猛吃。
后来回想起这段奇遇,一半人印象最深的,除了最后一刻的惊天变故,竟然就是这一顿农家的早饭。
“活过来了……”一众人等横七竖八瘫在桌前,捂着肚子作痛苦状。
连喻文州都开始揉胃,结结实实饿了几天,再提醒自己要适量,也还是吃撑了。张新杰倒还好,不过能全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风雨无阻准点起床晨练的人,那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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