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只是话到了嘴边,却无论如何都吐不出来了,好似喉头的泉眼迅速**涸,那些酝酿好的情话和忏悔都因为这膨胀出来的痛楚挤压得**瘪下去,枯瘦成即将沙化的木乃伊。方才追尾时一头戕到方向盘时的眩晕又嗡在头颅里,他晃了晃,终究没有倒下。
——不想叫苏杭以为,他是故技重施,想用苦肉计来换取什么。
俞叶舟紧紧阖着牙关,咬着舌尖逼迫自己保持清醒,只是心底涌上来的一股股酸热却压抑不住,令他心脏紧皱着阵阵发疼,他齿颊一用力,口中便尝到了隐约腥甜的味道,抿了抿咽下去,才慢慢从背后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长盒。
苏杭觑了一眼,也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兴趣,尽管那盒上用金粉铺撒出了自己的真名——苏·佩雷斯,花体字,精致繁复。的确,那是他从小到大使用着的名字,而“苏杭”则是养母聂曦某日开玩笑时胡乱说出来的昵称。
“苏杭。”俞叶舟嘴唇翕动,肩头瑟瑟摇晃,将手中长盒塞入苏杭的怀里,“恭喜你,金叶影帝。”
苏杭认得这盒上的logo,是法国一个制作手工领带的小众奢侈品牌,看来俞叶舟已经去过法国,并且已经知道了一切,这更让苏杭失去了乔装孤弱的理由。他稍稍抬了抬下颌,眸中光似雪含冰,他将一缕碎发撩向耳后,手指擦过那只银亮的耳钉,既雅且痞地扬眉一笑,收下领带,说了声“谢谢”。
俞叶舟因他这个骄傲的笑容看怔住,才有那么一点宽慰腾起,想着日后找个借口问问他喜不喜欢那条领带的款式……却见苏杭脚跟一碾,推开门,连包装盒也没有拆开,更别说看一眼了,直接将那上万的手工领带捅进了垃圾箱。
苏杭笑道:“不过我约了人庆祝,带这东西不太方便。”
听得“砰”一声,是苏杭带上门利落地走了。
“……”俞叶舟气息一窒,眼前矒矒发黑,胃里忽然泛起**呕感,就连前头舞台上的吵闹和音乐声都渐渐离他远去了,很快他肩头一歪,脑门咣当又撞在化妆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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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时夜色深沉,抬起手,发现自己又躺进了医院,手背又被扎上了针头。
透明冰凉的液体滴滴答答地流进血管里。
胃部的不适仍在,是隐隐地痉挛痛,但比刚才昏厥过去时要好多了,只是看向天花板时眼里仍是花花搭搭的,像是在看一台老旧闪星的电视机。
俞叶舟清清嗓,一名夜间查房的护士刚好路过,就进来查看了一下。俞大总裁还没开口,就被严厉地教训了:“好好一个人,怎么不知道吃饭啊?非得饿到低血糖,挨这一针才舒坦?”
大老板连连点头,但因为血糖还没补上来,连点头都显得十分虚弱。
“行了,睡一觉就好了,下次注意啊!”护士记录完血压血糖之类的数据,便离开了病房。
俞叶舟深深吸了一口气,神态迷茫地盯着床边的输液瓶,漫无目的地数着一滴一滴漏下来的液体。他从出国读书到回国演戏,最后到夺得公司大权成为势霸一方的娱乐大佬,做的每一件事都目的性极强,而且不达目标誓不罢休,唯有苏杭这件,让他彻底失了准头。
他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曾经那点寡薄的恋爱经验和残缺扭曲的恋爱对象让他像只热锅里的蚂蚁,明明脚下的温度越来越高,他却只能毫无章法地团团乱转。
回国前,俞叶舟跃跃欲试地想将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跟苏杭倒清楚,包括他跟俞原是如何相识又是如何反目,跟符夏又是怎样的关系,但是苏杭却说——我约了人庆祝。
他又吸一口气,好像连大脑也有点缺氧了。
正待闭上眼睛任自己彻底睡过去,忽然吴睿推开房门急匆匆地跑进来,在病床前站定喘了几口,才掏出包里的平板电脑,划开图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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