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道:“虽说如此,可这钱到了咱手上,存起来不是更好么?”
顺娘道:“这种钱不能存,而是要花出去才好。”
刘氏问为何。
顺娘便向她解释了一句话,那就是所谓的孽钱归孽路,也就是来源不正当,意外得到的钱最终都不会花在正途上才是符合自然规律的。
这话简直太复杂了,刘氏说自己活了半辈子可从来没有听过,她问顺娘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个话。
顺娘只得扯出宋玉姐做挡箭牌,这才打消了刘氏的怀疑,顺娘有点儿后悔自己跟老娘说这种话,毕竟这是她穿前她父亲说给她听的话。她父亲是法院的法官,见过不少犯罪的人通过非正常途径敛财,最后这钱却是存不下来,故而说了这么一句话给她听,她呢,印象深刻,记得很牢。
赵家母子被罚拿出来的这一贯补偿费,顺娘觉得就是得之意外的一笔钱,这种钱她一文都不想存。
她已经决定拿剩下的六百文多文钱去买些好茶好酒,明日提着上郭家去拜见郭里正,郭里正尽管不收自己的钱,可送一些这种谢礼,她觉得人家还是要收的,这算是给赵家母子拿出来的钱找到了一个最合适的用处吧。
把这余下的钱怎么用的打算对老娘说了,刘氏尽管有些不舍得,然而她还是认为顺娘这么安排有道理,虽然那道理她也弄不清楚。
顺娘把钱扔给老娘,自己去后院打算帮着嫂子一起收拾碗筷,却惊讶地看到了谢二娘也在那里帮忙。
她走过去,问谢二娘怎么也在这里,齐氏说这是隔壁的吴娘子让谢二娘过来的,吴娘子说今日请客摆了六桌,这碗筷杯盘甚多,所以吴娘子就叫女儿过来帮忙了。
“哦,我回来了,你,你不用忙了,回去带你家三郎吧。”一见到谢二娘在这里忙碌,顺娘莫名就有一种蜜汁尴尬,所以不客气地对她挥手道。
虽然顺娘说话客气,可是落到谢二娘耳中,那就是隐含着一种讨厌。
这让原本脸上带着笑,跟齐氏一起收拾碗筷的谢二娘脸上一怔,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她垂眸下去,慢慢地在围在腰间的围腰上擦了擦手,随即很快转身离去。
顺娘和齐氏都没有看到谢二娘疾步离去之时,已经委屈地落泪了。
她觉得自己好心好意过来帮忙,却被喜二郎不客气地撵走,看来他对自己是一点儿好感都没有啊,即便两人今日办了所谓的“定亲宴”。她一边落泪,一边想起那一日在河边在他身边静静坐着,看他钓鱼的那种甜蜜,还有他跟自己和声说话,以及今日两人碰杯时,他脸上的笑。
原以为即便是假定亲,他也会感受到自己的善意,再见到自己时会对自己好一些,可是她没想到,就在今日,她跟喜二郎“定亲”的日子,他依然是不客气地对她说话。看来,他今日当着来客的面只不过是做面子而已,在人后,他一下子就暴露出来他的真实一面了。
谢二娘深刻地领悟了何为“厕石”,这样冷硬的人,真得能像她娘说的那样,跟他多处处,就可以让他回心转意,就可以捂暖他的心吗?
在出了喜家的家门,跨进自己家门之前,谢二娘已经擦**了眼中的泪,并且硬挤出了一些笑,她不想一会儿让爹娘看见,又要追问她为何哭泣了。今日再怎么说也是她的喜日子呀,而且她也知道爹娘为了她,已经操了很多心,把他们能做的都做了。他们顺着她的心意,为她办了这假定亲宴,就像她娘说的,就算这样,以后呀,她可以自在地进出喜家,跟喜二郎见面相处了,毕竟外人都知道他们即将定亲,她以后会是他的妻。
爹娘已经做了他们能做的所有的事情了,她当然不能再当着他们的面哭,她应该笑,让他们不再操心自己。
她安慰自己,或者是人家喜二郎今日心情不好,又或者是他不会说话,才这样的,以前他不是也很少说什么好听的话给自己听吗?
这么一想,她不再那么难受了。
等见到她娘时,她娘问她这么快就回来了,是不是已经帮着隔壁的齐氏收拾好碗筷了。
谢二娘告诉她娘,喜二郎回来了,他不让自己做那些,说他可以做,叫自己回来歇着。
她娘一听即刻高兴地笑了,说她就知道喜二郎是个会为别人着想的人,他舍不得自己女儿**活,那就是说明他心里还是有自己女儿的。
“只要多处处,为娘想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提出来跟你真定亲了。”吴氏拍着谢二娘的肩膀道。
此时谢乙过来了,他也听到了母女两人的对话,就让女儿上楼去歇着,今日一番忙乱,想必女儿也累着了。
谢二娘乖顺地点点头,自顾自地上楼去了,吴氏看着女儿的背影笑,接着得意地对谢乙说:“看见了没,奴家说喜二郎是个好心肠的后生,这才开始,他已经知道心疼咱家二娘了。人心都是肉长的,就算今日郭里正出面帮他澄清了谣言,他也应明白咱家答应二娘跟他假定亲,是为他解难,再加上咱家又是便宜租房给他,又是出了请客的钱。他明白过来,就会变的。”
谢乙道:“但愿如此。对了,说起郭里正出面帮喜二郎澄清谣言,惩罚那赵家母子,我跟亲家都觉着奇怪,那郭里正甚么时候变成清官了,还有喜二郎跟这郭里正到底是甚关系呢?”
吴氏:“你不提,奴家还想不到这一茬,别说你们奇怪,我也觉着奇怪呢,郭里正是从来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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