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像仪中清楚地显示出一个人影,根据分布图看来几乎没几口气了。
几个高大的武警用工具撑起柱子一脚。
“注意安全,下面有个大坑。”
李殊被一群救险武警从青铜柱下拖出来,放上担架。
她的左手几乎被砸断了,动弹不得,但其他地方竟然没什么伤,呼吸脉搏也慢慢恢复正常。
但因为医护人员紧缺,护士给她包扎完便去照顾伤势更严重的病人了。
李殊张开眼,第一眼看到墨绿的帐篷顶,她的神智恢复些,手臂上的痛立即传遍全身,她痛得想拿刀把手砍了。
她跳下来后没想到九疑山已是一片火海,她没找到卫延,为了躲避火势跳到高台,不料地面倾斜玉琮撞到了青铜柱。
李殊跌坐到地,柱子压下来,她眼前一黑,便昏死过去。
傍晚前,几名志愿者给病人送水送饼干登记信息。
轮到李殊时,她表情太痛苦,说不出话,其中一个穿蓝色t恤的男生立刻帮她叫来医生。
“能不能给我点止痛片。”李殊颤着声问。
医生看她一眼,蹲下身摸了摸她的伤处,李殊忍不住抽气。
医生闻声望去,温和地说:“你别乱动,这手保得住。”他打量了眼李殊身上焦烂的上衣,大片胸口都遮不住。
李殊张了张嘴,喉咙干得着火。
医生见状拧开水瓶给她:“你叫什么名字,家里人电话多少?”
喝了水,李殊感觉好受点,报了一串数字,等医生出去登记,她费力地咬开包装袋吃了片饼干。
帐篷被掀开,一个拿着蓝色t恤的女生进来,见李殊望过来,笑了笑:“你是李殊吧,我叫向媛媛,向医生让我给你换件衣裳。”
李殊:“什么?”
向媛媛误会她的意思,笑眼弯弯地:“你也听出来了,我们都姓向?向医生是我老爸,他娃娃脸,人家还以为她是我哥呢。”
李殊换好衣服,想问他们是在哪里发现自己的,九疑山那么大的火,她还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向媛媛又误会了,她皱起可爱的毛毛虫眉毛:“你是不是想问他为什么让我跟着来?”
不等李殊回答,向媛媛摊了摊手:“谁让我是白衣天使呢,虽然是将来的。”
李殊:“…….其实我想说…….”
外面响起向医生的声音:“媛媛,你去看一下5号的病人。”
向媛媛连忙起身:“来了。”
帐篷里只剩下李殊一个人,手机在九疑山摔坏了,她咬着牙忍痛,慢慢平复自己的呼吸。
异界覆灭,人间地震,她命大,死里逃生。
那不在九疑的卫延去哪了,李殊几乎能确定那场火就是他放的。
死要见尸,一日没见到卫延的尸体,她就不会放弃希望。
帐篷外时不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李殊掀开帐篷一角往外看了看,来往的担架上躺着残肢断臂的人们,鲜血浸透担布,许多人的伤势都比她重,但他们连呻/吟/都虚弱,只能发出低哑的呼痛声。
李殊忽然觉得自己这点伤不值一提。
向医生正在指挥他们把担架送到救护车上,听到李殊指着一个其中肩膀血肉模糊的男人问道:“他他的手怎么……”
向医生看了一眼,说:“他被钢筋卡住了,不把他两条胳膊锯掉,他出不来。”
李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用什么锯?”
向医生平静地说:“电锯。”
李殊无法想象活生生剜掉血肉的画面,她感觉自己呼吸都停止了,半边身体止不住哆嗦发麻。
向医生看一眼李殊:“你觉得残忍?”
李殊喉咙一噎。
“他是自愿的。如果不切掉胳膊,他会活活憋死在里面,切了双臂他起码还能活下来。”向医生似乎不屑再看她,转身进入救护车,“你觉得他们残忍,那么多为了救人在余震中丧生的军人,你那么善良怎么不为他们鸣不公?”
李殊在营地转了一圈。
这里有很多小孩,最小地还在襁褓中,母亲抱在怀里哄他入眠,小小的手伸到包裹外,手指已经肿胀发紫。
孩子母亲像不知道似的仍然唱着童谣。
李殊看得呆住,眼眶一热,快步走开,不敢再多看几眼。
所有人都很忙。
漫天星空,这里到处都是墨绿的帐篷,像拔地而起的枞树。再远一点是一条傍山的泥泞马路,上面堵了两块巨石,听说之前所有的救灾物资都是从这里运来。
但现在看起来有点麻烦,吊车日以继夜工作。
武警军官和白大褂穿梭其间,眼睛熬得充血,余震还在继续,夜里几乎没有人睡得好。
第二天一早,李殊起来后先去了趟临时搭的厕所。
跟路过的志愿者弄清楚这里居然是婺州后,李殊站在原地有些恍惚,九疑山真的从世界上消失得一干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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