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天早上交上的,温凉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如果他在监狱里呆几天,出去后医院是否还在为阳阳治疗?如果……阳阳死了,他也就不用再苦苦支撑了。
那瞬间的巨大诱惑几乎把他整个人懵住了,于是他什么也没有再说。
问完话,按了口供的手印,温凉被带到监禁室,等着明天转看守所,不料刚进去不久,他就开始敲门上的铁栏杆。
一个小警察特不耐烦的吼:“敲什么敲!墙角那儿有尿桶!”
温凉喊道:“我女儿还在医院里,明天的药费还没有交,你放我走吧!你放我走!”
小警察暴戾地拿警棍敲了下栏杆:“忽悠谁呢你?老实睡觉!”
“是真的!是真的!我女儿叫温暖暖,在三院住院,心脏病,不信你去问!你打电话问问!”温凉扒着栏杆喊着,心里简直想把自己一刀杀了,他刚才怎么可以,怎么能抛弃阳阳!她那么小,她是他的女儿!
“行了行了,别喊了!我跟我们组长报一声,老实等着!”
温凉在黑暗中静静的等着,听着远处是否有脚步声,直到天亮,小警察也一直没有回来。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报出名字不久,派出所的电话就开始层层上报,一直报到w市市局局长的手机上,局长一把年纪,从床上爬起来,给s市打了电话。
天还没亮,一架私人飞机从s市军用机场悄悄起飞,向w市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靳野来了哈!这不算虐吧~
☆、第六十章
第六十章
天亮了。
温凉依旧蹲在派出所里,烟瘾犯了,麻木疲累,他靠着墙角,像是已经死去多时。小警察倒是回来了一次,拿了一套崭新的毯子,叼着烟沉默又麻利给他铺到床上,又拎进来一个大塑料袋,掏出一堆酸奶、薯片等零食。温凉沉默的看着,突然说:“为什么给我买这个?”
小警察想了下,说:“标配,放心吃吧啊。”
温凉期望的看着他:“我女儿……”
“得了,我们所长知道这事儿了,现在才七点多,你也得让他起床吃个早饭吧?等着吧!”
温凉还是直勾勾的看着他。
“看我干嘛?”
“能不能……给我抽一根?”
小警察嗤笑一声,从兜里掏出烟,连火机一起扔给他。
“谢谢。”温凉迫不及待的拿出一根点上。
“真看不出来啊。”
温凉不解的看着小警察。
也是,看着跟个白毛兔子似的又乖顺又老实,还不是个卖|淫的?抽个烟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小警察自嘲的笑了笑,出去了。
把那包烟抽光之后,温凉恍恍惚惚的靠在墙角里,不知睡过去多久,倏的又惊醒。
然后他看到靳野沉默的站在他面前。
靳野瘦了很多,风尘仆仆,满脸憔悴,目光直直的看着他,牙关紧咬,面容看起来是肃厉的,却掩不住眼中的痛苦。他就那么沉默的站着,似乎要说千言万语,却又止步不前。
靳野看到温凉睁开眼睛,眼神一跳,似乎有些尴尬想要闪避,却无处可躲,看了下旁边,又转回来,深深地看着温凉。温凉的变化很大,衣服又皱又脏,眼神也麻木,瘦的好像吸过毒,皮肤又干又糙,一头黑白参差的乱发,嘴角下垂,俊丽的外貌只剩了一个轮廓,只有垂着眼睫,那长长密密的睫毛,剩了一抹静,那种在车里初见时靳野怀念的静谧。
温凉出神的继续蹲坐着,闭目垂首,两手坐在屁股底下,在发抖。
昏暗狭窄的牢房里,两人之间却像隔了一道天堑,隔着浩如烟海的过往,提醒他们,回不去了。
靳野慢慢走上前,蹲下|身来,他想说什么的,在过去的几十个日日夜夜里,他愤怒过,不解过,曾经想过要报复,要质问,要把温凉锁起来,让温凉好好地反省,把一切都老实交代清楚,包括把他当做什么,包括为什么会做那些事情,包括那些让他谨慎、试探、欣悦、珍惜的日子到底……到底是不是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但是真的看到温凉后,他只感到一股宏大的、酸涩的悲凉,铺天盖地的充满他的心脏,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
温凉走后的几十天里,靳野二十多年来,还从没有像这样的度日如年,他隔三差五的就往那张卡里打钱,恨不得每时每刻的打那个电话,他的人脉一点点铺向更多的城市,警察局、医院、租房中介……生怕错过一点点温凉的信息,但是老天就是一点点消息都不给他。回到ix,遣散了一众高管,一个人坐在冷清的mix大厅的长沙发上,夜色深重寂寂无声,他闭上眼睛,疲累到了极点,思绪却不能安宁。宫灿说算了吧,□□无情戏子无义,你何必呢。怒气逼心时,他心里何尝没有咒骂过温凉,何尝没有暴怒着想要把他抓回来亲手掐死,他何尝不觉得委屈,何尝不觉得难堪,但是看到温凉床头的杯子,他被那一丝“温凉其实也是喜欢我的”小小的可能性狠狠地打败了,就算只有这一丝渺小的可能,他也愿意闭目塞听去寻他,就算温凉确实是两面三刀把他当傻子耍,他也愿意亲眼去看亲口去问,亲手去挽回。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说的大概就是这种深深的无奈吧。
靳野抬起手,轻轻摸了摸温凉剪得参差不齐的额发,温凉倏地睁开眼睛,却一动不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靳野的大手从温凉的头顶轻轻抚到耳际,温柔的捧住他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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