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你看,老天爷和他开了多大一个玩笑,他现在的模样分明就是他母亲刚下葬时十岁左右的样子,他还清楚记得自己浑浑噩噩高烧发癔症那天,他一直无力地躺在床上,根本没有起来过,还是苏老爷子担心,让人把门撬开的看他,要不然那天的他就已经死了。
那这是睡梦中的幻境?还是他真的重生?
他打开抽屉取出把小刀毫不犹豫割向自己的手臂,一如既往的疼痛,血液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炸开一朵凄艳的花朵,他莫名看到蔚璟的胸前也是这么一朵,突然手脚冰凉整个人慌不择路地蹲在地上,苏老爷子打开门就是看到,苏无绪蹲在地上抱着头在颤抖,鲜血贴在头颅脸颊流下来,显得触目惊心……
果然在医院包扎完伤口,再一次遇见白聆歌。
“白医生,你说如果我有一天,越发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该怎么办?”苏无绪坐起来靠着墙壁低头缓缓问道。
他还是一如既往很爱蔚璟,可这辈子要是继续牵连上……苏无绪不想那么阳光的蔚璟,就连笑容都仿佛可以感染全世界的人,会没了双腿,或者还是形同陌路……
“你最近在烦恼什么?”白聆歌依旧如此清冷,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观察他。
“烦恼什么?”苏无绪想了想,然后猛地扭头直视白聆歌,“我妈刚去世,你说我烦恼什么!”
白聆歌看了眼,然后微微点头,“我以为你患的是社会交往障碍症,也就是自闭症,一般来说是突然无法与正常人沟通,可现在看来不一定,是有极端孤立的精神分裂症患者?”白聆歌给了个反问,显得意味深长。
苏无绪重新审视前期一直治疗他的医生,不觉得他每次好像都洞察到他内心所想,让他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毫无秘密!
“也许吧。”苏无绪淡淡说道,很疲惫也很厌倦。
“白医生,给我开一些安眠药吧。”苏无绪揉了揉头,他的病是心理原因,即使回到小时候,看啊,身边的家伙还是没有变,熙熙攘攘,吵杂纷乱。
白聆歌上下扫视他,半响开口说道,“不放心你。”
“为什么?我又不自杀,又不会害人。”苏无绪有些说出来带着苦涩。
“是你自己无意识会吃多。”
苏无绪一想,白聆歌还真了解他,如果药物对他暂时没用,自然会不自觉的加大剂量,或者早就想杀死自己吧。
“那如果吞了很多安眠药呢?”苏无绪嘴角带了丝笑得假的鬼魅横生的笑容。
白聆歌越发觉得他心里年龄远大于本身年龄,且病态……
开口解释道,“药物会使你进入半睡眠状态,出现胃部刺激而引发呕吐,神经被麻痹,身体不能动弹时,呕吐液体会进入肺部和鼻腔,引起巨大的呼吸痛苦和肺部灼烧感,你虽然不能动弹,但要忍受这煎熬长达十五分钟左右,不过这就是所谓的可抢救时间。”
“哦,我以为服用安眠药的死法是最轻松的呢。”苏无绪耸耸肩。
“很失望?你想死?”
“用安眠药死?”苏无绪略带讽刺的呵了一声,他即使死也要一刀捅进自己心脏,还是要感受到痛楚以及生命的流失,布满全身才不觉得虚无吧。
“你才十岁,就觉得人生渺茫,这对你来说很艰难,毕竟你心底已经认为,死了和活着没有区别,甚至盘算好要怎么一步步杀死自己,不是吗?”
白聆歌的一番话苏无绪瞬间愣住,对啊,他才十岁,凭什么还要被纠缠,他难道后面没发生过的事情就不能扭转吗?!
“是啊,我才十岁……白医生说这些不觉得不合时宜嘛?”
白聆歌摇了摇头,“你会明白的。”
苏无绪脸色也变得凝重,他看向白聆歌,“总觉得你会看懂人心。”
“心理学就是一门研究‘人’的学问,而不是其他人通常所认为的心理的正常与否。而心理咨询也不过是背后有理论支撑的言谈举止。”白聆歌说出来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淡然。
苏无绪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莫名觉得白聆歌这话有些讽刺意味所在。
“那人为什么会变得焦虑?”苏无绪接着问道。
“人的一切苦恼来源于无知,弗洛伊德说过,‘人生活在焦虑中,人生是个悲剧,人是悲剧的主角。’众生皆苦,万相本无。如果过于偏执迟早会毁了你,人这一辈子,无非就是一路失去,天长地久这一类,正因为难得才值得歌颂。”
苏无绪笑了,觉得很有有意思。“即使是悲剧,那起码也是主角,我记得你说过,人不就是体验的总和嘛。”
“是,注重过程是人生,注重结果就是等死,因为死亡就是最终结果。”白聆歌说出这句话时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淡的苏无绪几乎没有听见,他眯着眼看着白聆歌,总觉得这个人和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后来白聆歌给他开了几幅药,一种抗精神病药:佛哌啶醇(0。5400/日),前一种是减轻冲动、自语、自伤、稳定情绪的,后一种是改善孤僻,言语量增多,并改善情绪的。
一种抗抑郁药:舍曲林(25/日),可改善刻板重复行为,改善情绪,缓解强迫症状。
等苏无绪出院要回老宅时,白聆歌在楼上看着苏无绪钻进车里,脑海中浮现出莎士比亚的一句话。
世间事物本无善恶之分,思想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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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老爷子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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