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的身份,来到西城天柱峰陪周辉二十年,替他生了孩子,与他同归于尽,用自己的魂封印他,做好了与他永生永世纠缠在一起的准备。她对周辉的爱,想必现在的你,并不能切身体会。”御宿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罢了,明日便让顾白棠陪着你去那天柱峰上转转,看那凰曦公主弃了这段孽缘之后,现在又是一个什么模样。”
“……多谢师伯。”
姜夙兴回到玉鼎宫自己的住处,在床上躺了一夜,睁着眼睛无法入眠。
他想到他与顾白棠的前世今生,想到他之前打算中的他们的未来,又想到现实种种,心口一阵阵的抽痛。
他不能去想未来,也不能去想十日之后。他只能想明日。
明日,明日就能见到顾白棠了。他能与他安静的说说话,散散步,像往常那样,像前世那样。
多好。
即使这般,后半夜姜夙兴仍然做了些梦。这期间他时醒时睡,昏昏沉沉。一会儿睁眼见那夜空中漆黑一片,不见星月;闭上眼睛,翻了个身,做了一两个梦,睁开眼一看,好像月亮又出来了。
好不容易,天亮了。挑水的,扫地的,喝早茶的,渐渐有了人声。
姜夙兴在这时舒服了,却一点儿也不想起床。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枕着这些熙攘人声入了眠。
这一睡,便睡到日出三竿。
阳光照射在他脸上,刺的姜夙兴眼睛有些疼,他闭紧了双眼,很不舒服。
有人在他眼睛上搭上一块布,又绕过床去关上窗户,将那刺眼的阳光挡在屋外。
姜夙兴舒服多了,睡意朦胧地喊了声:“蓁蓁,几时了?”
“巳时过一刻。”
房间里安静了片刻,一道清冷低沉的声音回答他道。
听到这个声音,姜夙兴的睡意在瞬间退去,从头到尾的每一根毫毛都清醒过来了。
可是他没有立刻起来,依旧躺在床上,静静地呼吸,静静地睡着。
那人也没有说话,等了一会儿,便朝外间走去。
“你去哪儿?”姜夙兴坐起身来,急声喊道。
那人身形一顿,俊挺的背影慢慢侧过身来,一双漆黑的眼睛在这屋内安静的空气光下,隐隐透出紫色。
顾白棠望着床上那突然焦急害怕的人,一时也很懵然,慢吞吞道:“师父说,让我陪你去把事情办完,十天后你好安心闭关。”
“你去哪儿?”姜夙兴又问道。
“……我见你还要睡,想着去外面等你。”顾白棠眼睛不大敢往床上看,落在床前摆在那里的一双白色软布鞋上,道:“看你身子也不大好,是该多休息。”
姜夙兴掀开被子,看样子是准备要下床了。他也没说让顾白棠出去,顾白棠这时便也不好出去,只默不作声地站到一旁。面无表情看着姜夙兴素白的脚伸进那白色的软布鞋里,赤白的脚踝骨凸出来,很是显眼,让人实在移不开目光。
窗户关了,太阳依然强烈,便使得屋中的光线虽暗了些,可总体依然透着红红的暖意。顾白棠立于这房中,渐渐觉得有些热,令他脚底生汗,站也站不住似得。
姜夙兴从床上站起身,白色长衫垂下来,遮住了那裸出的脚踝。顾白棠的视线便终于能因此而移开,顺着那白色长衫,慢慢移往上面。
刚刚起床,姜夙兴的单衣松松垮垮的,尤其是腰间和胸前,乱七八糟的,让人看不下去。
“白棠哥,能帮我打盆水吗?”
姜夙兴转过身去,背朝着这边。一头乌黑的头发散开,柔软地垂在腰间。
嗯,这位小掌教,倒还挺会使唤人。
顾白棠不发一言,默默地出去打了热水。回来时,姜夙兴已经换好了衣服,头发也规整地束起来,端端正正用玉琯固定住。
姜夙兴来到中厅洗脸洗漱,这时听到有玉鼎宫的其他弟子过来,顾白棠便悄然地退出房外,立在院中。
“姜……?”玉鼎宫弟子一走进来,忽然看到顾白棠,有些吃惊。一群人皆停在那里大眼瞪小眼,观察院中情形不敢擅动。
自从失忆回到西城后,顾白棠经常被这种类似的目光洗礼,他早已习惯了。是以倒是能一派坦然,目不斜视。
姜夙兴洗漱完毕,从中厅走出来,面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傅师兄,李师兄,你们都过来了。我昨夜睡得晚,此刻才起来,让诸位师兄看笑话了,对不住,对不住。”
“哎哟喂,这是哪里的话呀!”玉鼎宫弟子们这才放松下来,喜笑颜开地走到院中:“你现在可是西城的掌教了,想睡到几时睡到几时!”
那群弟子左看右看,都满脸笑容能地跟姜夙兴顶礼,笑着齐声道:“参见掌教。”
“你们可别打趣我了。”姜夙兴忙走下来给众人还礼,“旁人不晓得,你们还不晓得我这掌教怎么来的吗?求求各位师兄,可别再讽刺我了。”
姜夙兴把架子放下了,众人这才抬起身来,其中一人笑道:“你也别这么说,虽然是霍师伯他们让着你,可是现在你的确是西城名正言顺的掌教。虽说咱们师兄弟亲近,可是该有的礼数不能少。”
这说话的师兄叫李名扬,姜夙兴对他颇有印象,是因为此人是中原李家的少主。中原李家虽在修真界没什么名气,却是人间皇家的常客。若这一世不出意外,李名扬将在二十年之后登上皇位。
“李师兄说的是,日后夙兴若有乏力的地方,还得多仰仗李师兄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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