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渡点点头,“是。我与他一日生。”
“哦。”方遗骨不知为何,有些郁闷,垂首走在前头,自言自语:“如今才十一月初,来年七月七,还有好久呢。哎……”
欧阳渡被他逗笑,拍了拍他后脑勺,道:“快走,呆会飞花的面都成糊糊了。”
“啊!那可不行。”说完,孩子飞奔下山。
欧阳渡不经意,笑弯了眉眼。
生辰之后不久,便是新年。半月前飞花就领着人把飞花小筑里里外外都挂上了灯笼,到了晚上,宅子里灯火通明,红彤彤一片,他还给方遗骨和欧阳渡每人定制了一件红袍子。
欧阳渡嫌丑拒穿,飞花就威胁方遗骨一定要换上,不然就告发他讹诈沈先生的事。
方遗骨无奈,那是沈先生自己说的啊!只要他认真听课,就给他每月发一两银子。怎么就成讹诈了?
飞花伸出中指,摇了摇,讳莫如深道:“沈先生既出钱又出力。你这么说,谁信啊!来,穿上。”
“不穿!”
“你每个月都会跑出去爬一次树!”
“不穿!”
“你半夜偷吃鸡腿!”
“不穿!”
“穿嘛。小祖宗,小宝贝,亲亲小少爷人……”
“我穿!”
看着飞花撅着嘴,越靠越近,方遗骨妥协了。
飞花摆出胜利的姿势,迅速给他换上衣服。
夜里方遗骨穿着红棉袄出席除夕宴。圆桌边,主位是白衣的欧阳渡,两边坐着老头沈穗,和半年不见的王兴,这两人都穿着红衣,看这针线,怕是和方遗骨身上这件有异曲同工之妙。
飞花也在一处落座,她自己倒是穿了一件精致的红衣裳,和他们三个的,一点都不一样!
欧阳渡见方遗骨这身衣裳,忍着笑,朝他招手,示意遗骨坐他身旁。圆桌上,清一色的汤圆,还冒着袅袅热气。
但没人动筷,都在听欧阳渡示下。方遗骨也只敢**坐着,不住的咽口水。
来这半年,他渐渐明白,不管是文师沈老头,还是武师王兴都是欧阳渡的手下。
至于欧阳渡适合人,他不知道,也没人告诉他。
欧阳渡清了清嗓子,飞花,沈穗,王兴三人坐直了身子,方遗骨也支起背脊,惹得飞花一声轻笑。
欧阳渡低头看他眼,给他夹了一个紫薯汤圆,“你先吃,吃完了让飞花带你去玩,今晚不用练剑看剑谱了。”
“耶!”方遗骨惊喜一叫,狼吞虎咽吃下一碗汤圆后,正欲动第二碗,意料之中被欧阳渡拦了下来。
方遗骨叹了口气,“还以为过年能多吃点呢。”说完又想起一事,兴冲冲地站起来,恭恭敬敬的向飞花,沈穗,王兴作揖,并道:“愿飞花姐姐年年岁岁花颜相似,沈先生老当益壮,王师傅早日娶媳妇。愿大家岁岁有今朝,年年有余。”
大家忙夸好孩子,连沈穗都难得的给了方遗骨一个好脸色。只见方遗骨眼珠一转,道:“所以压岁钱呢?”
三人一愣,纷纷解囊。
欧阳渡笑说:“遗骨,你还没向我拜年呢。”
方遗骨笑嘻嘻的走过来,抱住他他,轻声说了句:“欧阳渡,新年快乐。来,给你压岁钱。”
欧阳渡只觉腿上一沉,竟是方遗骨把方才得的银子,悉数给了他。
欧阳渡愣住,回神时,方遗骨已经拉着飞花跑远了。
跑出前厅,“小少爷,别跑了,没人追来。”
方遗骨停下来,大笑。“飞花姐姐,真开心。”
“有什么好开心的?”银子都给公子呀?”
方遗严肃道:“压岁钱要交给家长啊和喜欢的人啊。”
飞花笑了,“那公子是你什么人啊?”
方遗骨吐了吐舌头,“你猜啊。”
飞花哑然失笑,果然还是个孩子。
多年后,飞花将此事告诉欧阳渡,欧阳渡眼底燃起一簇星火,刹那寂灭。
大厅内,撤了圆桌。
欧阳渡负手站在门口看飞花与方遗骨打雪仗,屋内沈穗与王兴犹在请命,“公子,圣教主病危,宫主招您回总舵呢。四大宫主都觊觎着这位置呢。望您速速启程。”
欧阳渡沉吟半响,道:“你们以为还会有圣教主吗?”
沈王二人一愣,只听欧阳渡道:“五年前,圣教洛阳大捷,势力越发强大,而教主却因此受重伤力,管理圣教力不从心,故此教务悉数交由四宫宫主掌管。时至今日,教主早已无力制辖四宫。四大宫主各自为政,谁会把自家院子拱手让人?给别人当仆人?”
沈穗思虑一番,道:“话虽如此,但圣教历时百年,从未有分裂一说啊。”
欧阳渡冷笑一声,反问:“昔年圣教不也是从光明教中独立出来,又由阿西沙教主一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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