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渡敛起笑意,不再说话,将三千叶套回右手,又闭上眼,睡了。
日头渐高,芭蕉叶挡不住炽热的光线,欧阳渡起身,叫飞花拿了把剑来,在园子中舞剑。
正午,方遗骨一走出书房,便看见一袭白衣,剑舞潇洒的男子,惊鸿游龙般的身姿令人着迷。方遗骨被夺了魂魄般站在书房门口,傻傻的希望,时光能停留此刻。
“遗骨,你怎么了?”
方遗骨看得入神,欧阳渡已经收剑回鞘也不曾发现。
方遗骨听见声音,抬起头看着立在自己面前的男人,魔怔般的说:“好漂亮!”
“嗯?”欧阳渡轻轻皱起眉头,不悦。方遗骨这才猛地摇头,大喊:“没什么!”之后便以练武为由,迅速逃离现场。
欧阳渡摇了摇头,轻轻抚摸手腕上的三千叶,叹了口气。“漂亮么?”但他恨不得乱剑毁之。(昔年魔宫宫主用他气方遗骨他爹,令其身死。假装找人□□他,方遗骨他爹特别生气,走火入魔,被宫主用三千叶杀死。)
往昔小筑的练武场在靠近方遗骨房间正对着的一处小院,院子里摆放着各种武器以及练武木桩。
方遗骨回房换了身衣服,出来后向教他基础剑法的师父王兴行了一礼。
王兴笑着扶了一把,开始教授基本的劈砍切斩。
王兴极喜欢这个天赋极佳,勤勉好学的弟子。只是他入门晚了点,否则将来必定能于武学一道大成,但就如今看来,此子将来前途,也不可限量。
若非主子禁止他传授方遗骨圣教的剑法,他必定倾囊相授。可惜,无缘啊。
王兴一连两叹,十分遗憾。
方遗骨取出练习用的特制的木剑,将昨日习得的招式过了一遍。盛夏午后气候火辣,即使是建在半山腰上的往昔小筑,也烤人的很,灼热的阳光令人头晕目眩。
方遗骨才舞了几招便汗流浃背,下盘不稳,出现了失误。
王兴虽然爱惜这弟子,但不减严厉,反而大有磨练之意,也便更加苛求。方遗骨一出错,扬手就是一鞭子抽在了方遗骨腿上。方遗骨咬牙忍痛,纠正了错误,继续练习。
从书房过来的欧阳渡恰巧瞧见这一幕,不禁好笑,这孩子认字时挨打叫苦连天,上蹿下跳的,练武时挨打竟一声不吭。
难怪沈先生大骂练武奇才!
念及此,欧阳渡轻声一笑,王兴闻声向他行礼,方遗骨也停止练习,看了他一眼后,埋头不语。
欧阳渡唤他过来,拍拍他汗津津的小脑袋,问:“怎么了?”
方遗骨嗫嚅道:“太热了,难受。”
欧阳渡抬起方遗骨的小脸,只见满脸被晒的通红,有中暑的兆头,右手二指捏着他的手腕,眉头渐渐锁紧。
他令王兴退下,带着方遗骨来到院子南端的一处阴凉**燥的院子。院前圆拱门上书“百草园”三字,方正有力,工整别致。
园中植着四畦植物,枝叶繁盛,绿意盎然。
方遗骨于万绿丛中瞧见一株黑色的枝桠,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伸手去折……
“别碰!”欧阳渡拉住他的手,面带忧色,告诫道:“这是刹那草,生长之时为碧色,无毒,有清热解毒的功效。成熟之时,通体发黑,剧毒无比,一旦沾染,刹那丧命。我的三千叶便是以此淬毒。”
方遗骨大惊,问欧阳:“可有解药?”
欧阳领着他走近园中屋子,随口道:“碧绿刹那即为解药,不过刹那毒发迅速,除非是先服食解药,否则有解药也于事无补。”
小屋为四四方方的屋子,昏暗无光,欧阳支起四周的窗子,这才亮了起来,周围摆放着细针以及青花小瓷瓶,不做标注,有序排列。
屋中间有一床,欧阳让方遗骨睡上去。
方遗骨依言,欧阳在他耳后各施两针,晕眩之感顿时减轻,而后欧阳在他身上各处施针,把他扎成了一只肚皮长刺的小刺猬。
欧阳每扎一针,他都带着酸胀的痛感,气候痛感越盛,整个身体像是快被胀破的炉鼎,燥热,剧痛。
他眉头越皱越紧,牙关咬紧,满头冷汗,十指紧抠这床下的棉被。
在他感觉快要崩溃之时,终于忍不住大喝一声:“呃啊——!”欧阳渡迅速拔掉了针,方遗骨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欧阳渡看着整个过程不曾呼痛的孩子,不禁怜惜地拂过他的脸,替他擦去额上的汗珠。
方遗骨醒来时,天擦黑,他睡在自己的屋子里,鼻腔充斥着粥的香气。
方遗骨寻着味道转出屏风,只见欧阳渡一身白衣,坐在桌前,轻轻吹着热粥。
方遗骨见他仔细又温柔的举动,心头一动。
“醒了?”欧阳渡朝他招招手,“新鲜的白粥,来吃。”
方遗骨坐到欧阳渡身旁,喝粥。
喝完后,飞花来收拾了碗筷。
房间只剩俩人,欧阳渡伸出细长白皙的手指,按在方遗骨颈上,问:“方才醒来可有不适?”
方遗骨摇头。
欧阳渡点点头,收回手,随口问道:“你小时候受了了不少苦吧。”
方遗骨一愣讪讪低头,小声道:“还行。”
“还行?”欧阳渡突然严肃了起来,“你可知你以往睡在屋檐下,风吹霜冻,寒气入体,如不排出,冒然学武,弱冠之年,怕是会走火入魔,直至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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