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尔指尖微颤,撇头向望远方,门外围墙上盘旋着的虫蚁冷冷看着这一幕。
——他根本不是。
得不到回应,蛊宫少主颓然瘫坐在地,“滚。”
萨尔站起身,行礼,离去。
毒宫少主呆呆的看着那人绝热离去的背影,眼底仿若枯井,“你……为什么不爱我了?萨尔。”
秋风吹过,带起一片落叶,如将死之蝶,落在少主眉心。
第9章 九、重逢
萨尔匆匆回房,掩上门,打开暗格,暗格内,方遗骨抱膝小憩,听到动静,猛地抬头,见是他,双眼发亮,带着笑意,猛地扑来,抱着萨尔的腰。
“我来找你了。”方遗骨眼中顿时蓄满委曲的眼泪,抽噎道:“欧阳渡,我来找你了。”
红衣人一声叹息,将面具解下,红衣翩然,举世无双,不是欧阳渡又是何人。欧阳渡轻轻揉着方遗骨的头,责备道:“说好在小筑等我五年,遗骨你失信了。”语气却很温柔。
方遗骨擦**眼泪,站起身子,不觉间已经与欧阳渡一般高了。
他看着红衣的欧阳,呆住了。除了重逢的喜悦,心底似乎还有些别的东西,悄然发芽。
欧阳渡道:“都长这么高了,遗骨。”
方遗骨点点头,又邀功般地说:“问道剑谱,我已经领悟了第四章,就连王兴师父也是我手下败将。”
欧阳渡皱起眉头,这孩子成长太快了,“遗骨,你练武之时可有不适?”细长的手指,轻轻搭在方遗骨的手腕脉象正常,并无异处。欧阳渡为少年这天赋吃惊,又隐隐有些担心。
方遗骨手腕感到一阵凉,反手握住欧阳渡的手,“好冰。”
欧阳渡另一只手将方遗骨的手推开,道:“我才解了蛊毒……”
“解蛊毒?就是用山壁前万虫过身的法子?”方遗骨道:“你怎么会中这东西。”
欧阳渡摇了摇头,“这事日后在与你细说。”
欧阳渡扫过三千叶,突然握住方遗骨的手腕,惊道:“你用过三千叶了?可有受伤?”
方遗骨心里一暖,右手覆上他的手背,左手抽出,贴着他掌心,以此将自己的温暖传递给欧阳渡。
他想起欧阳渡手腕上没有三千叶,便问道:“三千叶呢?他们为什么叫你萨尔?”欧阳渡不回答,沉默。
方遗骨看着他,认真的说:“欧阳,我知道你有很多秘密,你告诉我好不好,我可以帮你。四年来,我拼命练功,就是想快点赶上你,与你并肩,可是你什么都不告诉我。”说到最后,语气竟有点委曲。
欧阳渡叹了口气,不再扯开话题,而有些事他也必须让方遗骨明白。“我现在是卧底在蛊宫,身份是蛊宫护法萨尔。三千叶乃毒宫少主之物,蛊宫见过之人太多,我不能带。”
“卧底?”方遗骨一惊,“为什么要这么做。”
欧阳渡道:“圣教主死了,圣教四分为四宫,分别是蛊宫,毒宫,血宫,和魔宫。如今血宫以尽归我毒宫,如今蛊宫示弱,正是拿下他的好机会。故此我潜伏其中,寻找一举击破的机会。萨尔此人,常年佩戴面具,且……,总之他是最合适伪装的人选。”
方遗骨笑了,为欧阳渡不再对他隐瞒一切事而开心,他脱口道:“我可以帮你。”
欧阳渡摇了摇头,“你能无恙,便是对我最大的安慰了。”他看着方遗骨,漆黑的眼睛里,映着一个俊朗不凡的少年,他道:“遗骨,你来得不时时候,回往昔小筑吧,一年后,我一定回来。”
方遗骨一怔,他才刚来,为什么要他走?他固执的摇头,“不!”拔高音调,“我要在你身边!”
欧阳渡皱着眉,看着少年,方遗骨也看着他,清澈的眼珠透着一股牛一般的倔强。
欧阳渡抬起手,方遗骨捂住口鼻,“没用的,就算你迷晕我,我也会再来寻你,一次,两次,三次,无数次,直到你不再赶我走为止!”
“遗骨,你可知……”欧阳渡轻声叹息。如今正处于毒宫吞并蛊宫计划的收尾阶段,厮杀一触即发,偏偏方遗骨此时寻来,若是受了伤,或是暴露于圣教,该如何是好,可真叫他回去,这苗疆还有出去的路?欧阳渡权衡着利弊,最终垂下眼睑,叹道:“罢了。留下后,万事听我吩咐。这里非常危险。”
方遗骨这才平静了下来,点头道:“我会听话的。”
又见欧阳渡神情憔悴,将他推到床边,道:“你太累了,先休息一会,我守着你。”
欧阳渡扶着头,轻轻“嗯”了声,合衣睡下。
方遗骨坐在床,一双眼死死的看着他,并于他十指交缠。
欧阳渡,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会帮你,会照顾你,就像你当年照顾我那样。
我们永远都不分开 好不好?
方遗骨便以“萨尔”养的虫伺留了下来。
所谓虫伺,便是蛊宫用来寄养蛊虫的躯体,一旦蛊虫入脑,虫伺变成了供蛊主驱使的行尸走肉。
方遗骨坐在房内,眼神空洞,安静地装作自己正在被蛊虫侵蚀,实则是在脑中回忆问道剑谱的剑招。
欧阳渡早上便出去了,中午一黑衣马尾的男子来寻他,身后跟的黑衣人道:“少主,护法练功去了。”
“哦?”说着,蛊宫少主一挑眉,瞥见了一旁眼观鼻,鼻观心装虫伺的方遗骨。
蛊宫少主缓缓走近,手指轻轻抬起他的下巴,仔细打量,随后问:“这就是萨尔新养的虫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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