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失了分寸,郑泽表现得太平静太安详,他似乎彻底接受我的不忠,对我和气亲切得实在太过诡异。
“嗯,彬麒对你还好吗?”
“嗯,呃,郑泽……”,我张口结舌,不知该说什麽,缓缓往後退,不注意便被吧台探出来的台面顶住尾椎骨,立刻疼得钻心,含著眼泪弯下腰去。
郑泽并没有过来搀扶,他笔直地站著,居高临下地笑道:“你该小心一些……做得太多不是好事”。
x的我做死也不要你管,我恼羞成怒,按住後腰咬牙切齿给自己倒一大杯威士忌镇痛:“你打算什麽时候搬走?”。
“嗯……这个,”,男人垂著头,面无表情:“我会慢慢整理我的东西搬出去……可能需要一点时间”,他见我不语突然又非常温柔地笑笑:“一起吃午饭吧,我买了新鲜!鱼,可以煮粥给你吃”。
他果然知道我跟周彬麒,是我在下面。否则这个时候,怎麽不请我去吃最锺爱的爆辣烧烤。
我对他这种暗含讽刺的体贴痛恨恶绝,几乎就要摔门离开。然而抬头见到男人微微垂著头有些悲凉的样子,猛然就平静下来,凑过去真诚道:“好,我帮你”。
他身上有淡淡的薰衣草混著松木的味道,我习惯性吸一口,突然就胸闷,不知为什麽心烦心慌得厉害。
然而他并没给我机会思考,淡淡笑著转身去处理鲜鱼,中途点了一支烟,那种温热的烟草气息渐渐蔓延开来,压制住我心底那些莫明其妙的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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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非常香甜,鱼片滑嫩得象豆腐,配上点节瓜与葱花,我连吃好几碗。
郑泽其实也不是一开始就这麽厨艺精良,都是刚出国时被我天天哭著喊著要回国吃好吃的,才慢慢练出来。渐渐地在馆子里吃到什麽菜,他都能回来模仿个十成十,我常说,要是我家那几间公司倒闭,咱爷俩去唐人街开家中餐馆,钞票也一把一把地赚。
郑泽默默地,他在餐桌上一向高雅守礼,鱼片要先仔细剔干净骨头,才微微皱眉地侧著头吃下去。要不是认识这麽久,我几乎便要以为他是食不下咽。
“嗯,你接下来,要住在哪里?”,我清一下喉咙跟他搭讪。
“皇後大道”,男人斜眼瞥我一下:“前年买的那套房子,我打算过去住。”。
我有点尴尬,那间房子与彬麒的公寓只隔一条街。但我们那几处房产,只有这一间是郑泽独立投资的,没有我的股份,我不可能管他住在哪里。
“你公司的事情,我会好好做交接”,郑泽停下筷子,认真跟我道歉:“对不起小衡,我想我不会再为你打理公司,你要自己接下来了。”。
“你,你什麽意思”,我再次张口结舌,他居然要跟我断得如此干净,连公司都不做了:“那你哪里来的收入?”。
郑泽挑一下眉毛失笑:“我郑家虽不至於大富大贵,但也没有哪个嫡系子弟,无缘无故为人打工十年的。”。
呵,这话再次击中我心头,郑泽碰到我的时候,已经在财经界小有名气。虽然不知道为什麽突然跑到非洲去而遇见我,但他如果不是被我绊在德国,这时只怕也是金装玉裹的商场巨子了。
“嗯,对不起,我会跟大哥商量,把我名下股份给你一半”,我很诚恳,我是真的想要补偿他。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郑泽叹口气:“小衡,我想你在图书馆的事情要停一下了,公司这边没有人主持不行”。
啊,我大梦初醒,心里突然就开始委屈而恼怒:“你,你怎麽可以这样……”。
“怎样?”,男人收拾碗筷转身去流理台。
我在桌下紧紧握住拳头,的确不能怪他,没来由他为了我蹉跎十年,现在看著我跟周彬麒相亲相爱还为我打工。
然而这世界上我唯一的馆,这时要放弃管了多年的事业去做最最恶俗的进出口生意……我不甘,我愤懑。
“不要孩子气了”,郑泽将杯盘放进洗碗机,转身斟了茶给我:“你该学会照顾自己……何况,你还有个孩子要照顾”。
“不要你假装好心”,不冷不热地刺我,他就是这样,有什麽话也不直说。
“呵”,他低笑著叹口气,一手在桌面轻轻敲击:“彬麒的事情,你都知道了麽?”。
“我都知道”,不过是逃避车祸的刑事责任,我虽不像话,但魏家的权势泼出去,总不见得平息不下来。
“嗯……这样你也能接受?”,郑泽眯起眼睛,目光闪烁上下打量我:“我不知道你对他的感情已经到这种地步”。
我对他那种洁癖与醋劲咬牙切齿:“他虽然有过去,但不等於不值得我好好待他。”。
“……小衡”,男人揉一下自己太阳穴:“……周彬麒的前任恋人的事情……你跟他在一起会很辛苦”。
我沈默一刻,实在压制不住怒气。他这样一再以“你就是个没担当的孩子”的态度低看我,我受不了:“我都知道,你不必多话。”,顿一下,狠狠心用尖酸刻薄的口气刺他:“倒是你,你确定你知道一切吗?”。
“……我知道”,他低下头去,有些悲怆:“十年了,我知道得太多,已经不想再去知道更多”,他深深吸气,有些颤抖:“小衡,我已经快要四十岁,我想,我们追逐的东西,真的非常不同”。
我愣住,郑泽在追逐些什麽,我的确毫无头绪,我甚至从未想过,这个高雅沈稳的男人,在他一生当中,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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