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的看着我道:“殿下……”
我目光闪烁着避开流月的视线,干巴巴接上后半句:“你去彦清房里睡,彦清到本王房里睡。”
流月哦了一声,又把头垂下去了。
一场乌龙就此作罢,仔细吩咐豆子带流月下去休息后,我打横抱起柳彦清回卧房。
一路上,柳彦清缩在大氅里掐的我死去活来。
“柳公子……”正走着,迎面传来一声女人的惊呼,我本能抬头看去,见到八姑娘正捂着小嘴摇摇欲坠的站着。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柳彦清没能被大氅包住,此刻正随着我行走颠簸晃荡的一截纤细小腿,以及一对被寒风刮到通红的裸足。
脚腕上还有几道可疑的红紫淤痕,配合柳彦清因残余药力染着红晕虚弱至极的脸,看起来很像案发现场。
我瞅着八姑娘看我的眼神又开始不对了。
本来经过我这大半年的努力,八姑娘对我已有些改观,虽说模样还是冷冰冰的,可见了面至少肯真心实意的叫一声殿下,如今闹了这么个解释不清的误会,怕是要前功尽弃了——我又开始生无可恋。
“回房吧。”我道,而后顾不得仔细分辨八姑娘眼里的神色究竟是鄙夷还是恐惧,抱紧柳彦清一溜烟逃了。
打发掉八姑娘,我又在假山拐角处遇见穿戴不是那么整齐的十六公子,十六公子的心理素质不是很好,见了我怀里的柳彦清,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殿,殿下……”
我有气无力道:“起来,回房吧。”
十六公子低着头连声称是却不动地方,估摸是腿软的站不起来了。
再往前走,转了个弯,在卧房门口遇见李伯,后者瞥一眼柳彦清脚腕子上的淤痕,面皮抖了抖:“殿下,柳公子身子弱,您……”
我呲牙咧嘴的看着李伯,急道:“李伯,本王的胳膊也很脆弱,你再不让本王进屋,本王就得截肢了。”
李伯这才想起侧身让开些放我进屋,随后跟在后面略带些狐疑的盯着我看:“殿下的胳膊伤着了?”
伤着了,伤大发了,我把柳彦清放到床上,随后一屁股坐到他身边撸起袖子。
果然一片青紫,凄惨的很是壮观。
顾不上打击报复,我拧眉吩咐李伯道:“快去打盆热水给他洗澡。”
众人手忙脚乱伺候着柳彦清洗澡用饭,一直折腾到晚上,入了夜,我偏头看了看披着单衣秀色可餐的柳彦清,很有觉悟的起身抱了被褥铺到地上。
柳彦清目光甚是复杂的看了我一眼,没阻止。
睡不着,我借着昏黄的烛光撑头看向倚靠床头坐着的柳彦清,张了张嘴,在对方狐疑的注视下如是说:“彦清,本王觉着,咱俩可能是八字不合。”
柳彦清脸上的神色由狐疑转为冷漠,赤着脚下床抢走了我的枕头。
我:“……”
这一个两个的都是祖宗,惹不起,惹不起,不如睡觉。
我瘫在地板上数着羊,迷迷糊糊的仿若又回到天上,一眼望去云雾缭绕,白茫茫的大雾在身周蔓延开来,遮了仙界大半的如画山水。
我站在南天门口想迈腿进去,想说句话,却是整个人被定在原地,半点也动弹不得,耳边隐隐听得孟章说:“度厄,欢迎回来。”
“度厄,你的情魄……”
后面的话我没听清,李伯哑着嗓子吼出来的话犹如一声炸雷,李伯道:“殿下,府里有人私奔了!”
我被李伯从睡梦里炸出来,披了外袍推开门一看,十六公子与八姑娘正被几个小厮五花大绑的压着跪在地上,后面是一大堆半夜起来看热闹的公子姑娘们。
李伯道:“殿下,十六公子与八姑娘趁夜私奔,被拦下捉住了。”
柳彦清被门外的动静吵醒,睡眼朦胧的走到我身侧,当着众人的面甚是体贴的把手炉塞到我怀里。
见鬼,怎么不见方才他抢我枕头的时候如此体贴。
我随手将柳彦清裹进自己的外袍里,后者神色温顺的贴了过来,柔弱模样与方才判若两人。
我抬手揉着额角,无奈道:“谁私奔了?”
八姑娘抬头望着靠在我怀里只露出半张脸,神色隐忍的柳彦清,咬牙切齿的喊:“qín_shòu,姑奶奶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本以为你是真的改好了,呵,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们要是不跑,迟早有一天死在你手上,倒不如拼死一搏!”
我刚想接话,十六公子难得大着胆子护在八姑娘身前,哆嗦着嘴唇央求我道:“殿下,灵玉是受了我的教唆才一时糊涂的,殿下要罚便罚我吧,求您饶过灵玉……”
爱情的力量果然是伟大的,为了八姑娘,十六公子在与我说话时难得的没有结巴。
我刻意忽略怀中柳彦清向我投过来的,怜悯中带着幸灾乐祸的目光,沉默了好一会,方道:“多大点事儿,不就私个奔么,还至于要死要活的……”
守门的也是,有些时候真的不必太尽职,人家小两口等在半夜才走,不就是为了不打扰他们休息么?拦个什么劲?
一堆没眼力见的东西。
“给点银子放了吧,本王……困着呢……”
昔有牛郎织女,今有十六老八,我觉着,如今我在众人眼中的形象大抵与那恶毒的王母娘娘如出一辙。
作者有话要说:
作为一个在红旗下长起来的孩子,不开车,不驾辇,努力建设和谐社会,小可爱们别期待了,收起心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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