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半年多没见邺言,从两人成为邻居以后,还从未分开过这么长时间没见面。分外想念之下,他立即打了个电话给身在远方的邺言,语气火急火燎地邀阿言赶快回家,哪知还没等到邺言回来,季泽骋就先气鼓鼓地离开了。
除夕夜的那天,他和父亲因为专业的事拌嘴了几句。不料,两人越吵越凶,季爸爸甚至前世旧账一起算,把他高一去夜店、高二打人、高三差点被学校开除的事统统训了遍,最不可原谅的是,他喝令季泽骋再不许见隔壁邻居男孩,否则与他断绝父子关系。不顾季妈妈的劝阻,季泽骋一气之下收拾了包袱,当真当场与季爸爸划分了界限。此后,再没回家过。
过年留宿学校是一件分外可怜的事。季泽骋心情苦闷,想找汤一瑞出去,但汤一瑞已经回家过年了。留在学校且认识的人里头,只有麻笑,因为父母离婚,她妈妈还留在俄罗斯大使馆工作的关系,理所当然的麻笑也落了个孤单。那晚,是季泽骋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酗酒。
酒精是个好东西,它让人神志不清、一觉到天亮。
隔日醒来的时候,季泽骋慢慢回想起了昨夜的事。他仿佛梦到了邺言,然后像往常一样跟他纠缠到床上,他按住邺言的肩膀,甚至把他按痛了,按到皮肤发紫也没停手。那感觉是那么清晰又强烈,逼痛了季泽骋的神经,他按住发疼的脑袋,心生疑惑地伸手到被子里,裤子早不知去向,被子上、他的身下是一片的濡湿。
季泽骋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想破口大骂。等他穿戴整齐找到麻笑时,麻笑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季泽骋更加疑惑了,麻笑说,她只帮忙将他的上衣脱去,然后就离开了。
到底做没做,季泽骋怎么会不知道。他只当那是一场梦,只是梦里的感觉比以往更清晰,身下的痕迹也不是作假,他本来对自己的答案是确定无疑的,只是碰上麻笑的反应,让他忽然又糊涂了……
麻笑似在隐瞒什么。
莫非麻笑暗恋他?一时间,季泽骋居然有了这样可怕的猜疑。他不知道这猜疑是不是真的,他也不想知道。对邺言心生背叛的感觉让他躲麻笑躲得远远的。如果不是因为汤一瑞,说不定他会躲麻笑一辈子。
不把这些事情对邺言说清楚,一方面是因为季泽骋觉得,无论如何解释都抹不去心虚的感觉,另一方面,他也是在试探邺言,试探他是否会就此离开自己。
邺言就像是一只拔了刺的刺猬,内心柔软又敏感,十年前就因为不够勇敢、不够坦率,所以推开了自己。那么现在的,十年后的邺言是否还是胆小如初,敏感又畏缩。
他们之间还会重蹈覆辙吗?
季泽骋在考验邺言的同时,也在考验自己。他爱他依旧如初,甚至更甚从前。他是否具有让他心安的力量,他是否能够保护他不受伤害,他是否有能力守护他们来之不易的感情?
现在他能做的,除了负重前行,只有不断把心意传达给邺言,他爱他。希望邺言至少不要再怀疑这一点,他是真的爱他的,这样就好。
到家的时间比预计的还要迟。邺言已经吃过晚饭,也熬好中药。季泽骋独自吃饭、洗澡,邺言去看书、备课,表面两人互不打扰。
实际上,邺言在拒绝和季泽骋做交流。
和前几日的情况一样,邺言存心躲避季泽骋有意无意的碰触,有时反应大的缩回手后,他又露出十分抱歉的表情,像是在自责自己的无理取闹。连发脾气也做不到的邺言让季泽骋万分无奈。
季泽骋甚至希望邺言大吵大闹,去责备他也好,去怪罪他也好,最好要他负责。这样,他就可以不顾一切地抱紧他,跟他解释求他原谅,如果解释不得,他就用蛮力制服他,逼他息怒。可偏偏邺言既不推开季泽骋,也不让他靠近。
两人看似一如往昔地生活着,可事实上,因为这一根刺,邺言心里有了芥蒂,季泽骋的耐心也有限。两人的关系变得局促又僵硬。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得。
季泽骋在想,这段时间里他们是不是适当地分开一点距离比较好。可邺言却没有提让他搬回隔壁的要求,每天照旧早起为他做早饭,为他热好晚饭,提早放好洗澡水。
既然邺言什么也不说,季泽骋就得过且过,在邺言开口要求他搬出去前,假装相安无事地赖在这里。说好的“就算互相折磨,也不要放手”的约定如今居然一语成谶,倒成了厚脸皮的好借口。
打了几通电话,再去洗澡,洗完澡出来已是平日入睡的时间。
邺言早已上床休息去了。床头亮着一盏暗黄色的小灯,微弱的光照亮了上床的路。在看到邺言身边无比自然地留出一个空位时,季泽骋心里流过一阵暖流,既激动又不得不按捺住激动,他走去关了灯,迅速地爬上床拥住邺言。那是他的位置,邺言留给他的位置。
没有开暖气的房间,季泽骋从身到心都感觉暖洋洋的。
两人像往常一样默契地并排侧躺着。和往常不一样的是,邺言一碰到季泽骋伸来的手就不自在地向里头挪了挪。悄无声息中,季泽骋先是一动不动,然后紧跟其后,也跟着向里头挪去贴近邺言的背。等邺言退无可退几乎要掉下床时,才万分不自然地甩开季泽骋的碰触。
无声的夜里,听到季泽骋明显地叹了口气,翻滚回原来的位置。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分外可耻地怀念以前相拥入眠的日子。那食髓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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