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长苏总是在那里等着他的。
萧景琰马上挂了个食盒,里面诸样点心都备的齐全,唯独少了榛子酥。他那一路快马加鞭的到山上来,一路颠簸,好不容易到了屋子里头,还没坐稳呢飞流就等不及了,伸手接了食盒过来忙不迭的打开。这一打开就不乐意了,气呼呼往萧景琰和梅长苏中间一挡,把食盒往梅长苏面前一放:“碎了!”
梅长苏伸手把那食盒推到萧景琰面前去:“碎了,怎么办?”
萧景琰往那食盒里头看上两眼,悠悠叹了一口气:“从皇宫往你这里一路来,诸般颠簸,何况点心又是易碎之物,这碎成这样,也不稀奇。”
梅长苏目光从萧景琰那张强忍着笑的脸上一掠而过,那水牛心里头转的什么心思可算是一目了然,便也学了个悠悠叹气的模样:“飞流啊,看样子,你是吃不着点心喽。”
飞流不开心,腮帮子气鼓鼓的:“回去!”
萧景琰那手指在食盒上敲了两下:“还是飞流说的对,随我回金陵城里去……”
“廊州!”飞流气呼呼的打断了萧景琰的话,噎的萧景琰脸色一青,却让梅长苏忍不住大笑出声来。
“……大人说话小孩儿别**嘴。”萧景琰一捂脸。
年关将至,总该回回故地,见见故人了。
后来据那守着城门的守卫说,大年三十的那天晚上,一顶青布小轿入了金陵,也不知那轿子里坐的是什么人,只听到偶尔两声轻轻的咳嗽声,再有……竟像是皇帝陛下的声音。
朝中群臣可说了,那日晚上宫里大摆筵席,却不知这皇帝陛下怎么就迟迟不露面。这皇帝不来歌舞自然不能起,再等等,菜都要凉透了。
好不容易皇帝来是来了,也不知急个什么劲儿,每每隔了一盏茶不到的功夫就要扭头去问高湛是什么时辰。坐在皇帝身旁的皇太后也不拦着,底下的臣子偷眼瞧过去,那皇太后竟还比皇帝急上几分的模样。
急什么啊?群臣们有些委屈。
蔡荃用胳膊肘儿抵了一下沈追:“沈大人啊,你看咱么陛下今天,是怎么回事啊?”
沈追一副老神在在的人精模样:“蔡大人可问着我了,你猜我知是不知道啊?”
“嘿,不是我说,你怎么一点儿都不上心啊。”蔡荃急眼了:“咱们陛下一微服私访就是几个月,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还动不动就往宫外跑……”
“等等等等,这陛下出宫的事情,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蔡荃翻了个白眼儿:“我这路上都碰见好几回了,只不过陛下快马过去,给我个打招呼的时间都没有。哎这可不是重点,你说咱陛下,是不是在宫外头,有了什么女人了啊……”
沈追咳了两声。
蔡荃不乐意了:“你有话就说,这咳来咳去装什么装?要我说啊,咱们陛下八成是……”
“咳咳。”沈追端起酒喝了一杯:“咳咳。”
“咱么陛下八成是在微服私访的时候……”蔡荃也不乐意这老被沈追打断话,偏偏也是个倔性,非要把话说完。
“这个……蔡卿家啊……”
蔡荃一哆嗦。
萧景琰眼疾手快扶住了蔡荃的手臂没让他跪下去,**咳两声装做个没事人的样子:“蔡卿家主掌刑部一年有余,未听闻半件冤假错案也无半点渎职受私,实属不易,这个……”
要说蔡荃耿直起来,萧景琰都比不上。
“陛下,微臣就斗胆问上一句,陛下是不是在宫外……”
“蔡卿家怎么和怨妇一样,”蒙挚不知怎么也晃了过来:“陛下在宫外头,绝对没有什么别的女人。”
“蒙卿!”萧景琰倒乐呵了:“你们几个眼里头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
蒙挚**笑两声,晃了晃手中的酒杯:“臣喝多了,喝多了!”
萧景琰扭了头去看沈追:“沈卿家,朕今晚看上去,就那么好说话么?”
沈追头一低,含含糊糊回了几句,倒被萧景琰又瞪了一眼:“说话大声些!”
“可不是么陛下你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看着特和蔼我们做臣子的一下子还习惯不来。”沈追连气儿都不带喘的说了一连串儿的话,半途还硬是把“傻里傻气”换成了“和蔼”,要不然可就是个大不敬之罪。
萧景琰挑着眉去看蒙挚,蒙挚沉痛的点了点头。
萧景琰又去看蔡荃,蔡荃一躬身一行礼:“恕微臣冒犯,敢问陛下为何每隔几日便出宫一趟……”
蔡荃被沈追硬给拖走了,萧景琰还想听完呢,没成想给蒙挚拦了下来。
“蒙卿家这是……”
“咳咳。”蒙挚咳了两声:“他回来了……是不是?”
萧景琰面色一霁,压低了声音:“倒是忘了告诉蒙大哥了。”
蒙挚那脸色可算是一时七情上脸百感交集,好不容易半天感慨出一句话:“当年小殊进京,第一个可就是告诉我的,如今啊……”
萧景琰转身就走。
当年这笔账他还没跟蒙挚好好算算呢,哼。
路过蔡荃和沈追边上的时候,那两个人头靠头嘀嘀咕咕着,有几句落到了萧景琰耳朵里,他听了,也就只是个,听了。
“这陛下回来之后朝务处理可有半分不妥?”
“没有。”
“朝中风气是不是清明依旧?”
“是。”
“这一年下来,心性可曾改过?”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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