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我知道,加在你身上的担子很重。”顾景行长长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你从未涉足过江湖,也从未接触过这么多人和事。你的性子固然至纯至善,那些与我们势同水火的邪魔外道,哪怕欺到你头上,你也不会对他们狠心。”他停顿了一下,凝视着云奕:“明徽,看着我。”
云奕抬起眼来,二人四目相对。
“我们是朋友吗?”顾景行轻声问。
云奕点了点头:“是。”
“你知道,九畹剑在我手中。”顾景行一字一句,缓缓说道,“炀教所图,无非是独霸武林,亦或是称霸天下。四大名剑关系着前朝的传国玉玺,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若有一天,我死在他们手中,你会如何?”
你会如何?
云奕心里一阵钝痛。顾景行是他的朋友,他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顾景行是对的,他的确太过天真,总是忘记这里并非与世隔绝的流英谷,而是真真正正、行走在刀口之上的江湖。这里没有善男信女,他不杀人,不等于别人不会对他痛下杀手;他不复仇,不等于别人对他没有图谋。
……
“云兄,行走江湖比不得流英谷度日安稳,切不可有妇人之仁。”
……
“慎之,你杀过人吗?”
“杀过。”
……
楚恪,你杀过的,究竟是什么人?
“对不起。”云奕最终,轻轻叹了口气,“惩奸除恶,确为我的责任,是我……太自私了。”
顾景行紧紧注视着他的目光微微一松,轻叹道:“明徽,我之前有些话语气重了,你不要见怪。”
“不会的。”云奕摇摇头,“你看我像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他走到桌前,伸手拿起顾景行之前放在桌上的梅子,将它递给了他:“吃一颗吧,挺甜的。”
顾景行的唇角终于噙起一丝笑意。他的眉眼本就温和,这一笑顿时柔和下来。他伸手接过那颗梅子,道了一声“多谢”便塞进口中,下一刻,他就紧紧捂住了嘴,鼻子眉毛统统皱在了一起,半晌说不出话来。
好酸……酸得他牙都倒了。联想起之前云奕在盘子里挑挑拣拣的行为,他断定云奕一定是故意的!
“明徽……”缓了半天,顾景行好不容易才能开口说话,“……你真是够小气……”
翌日,云奕、顾景行、顾栖迟、云泰宁及林采薇一行人启程,准备赶往姑苏云家老宅。据说青阳盟此次将在云家老宅一聚,一来为恭贺云家老宅重建一事,二来是为了正式拜见云奕这位新任青阳盟主,三来则是为了商讨应对日益猖獗的炀教。
这一次出行,云奕不得不与林采薇并骑。云泰宁坠在末尾,一路上都望着天不知在想些什么;顾景行则被顾栖迟叫去,也不知有什么话能说一路。心知肚明这是为了给他们二人独处的机会,林采薇禁不住紧张起来。云奕似乎也尴尬至极,目光死死盯着自己手中的缰绳,仿佛上面开出了一朵花。
快到姑苏的时候云奕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借口找云泰宁看医典,一溜烟纵马跑去了云泰宁的旁边。见他过来,云泰宁几乎是对天翻了个白眼。
“我说明徽,你这样会找不到媳妇的。”他从怀里掏出那本《入门医典》,“一路上你都找我来借几次书了?我看你都能倒背如流了,你这借口找的实在不怎么样。”
“你这样的才找不到媳妇!”云奕拿过那本《入门医典》,冲着他吐了吐舌头。云泰宁忍不住瞪眼,作势就要挥手打他:“你给我说清楚,我怎么就找不到媳妇了?你给我站住!”
云奕提起缰绳风一样跑了,云泰宁追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喊:“你这个小子!给我站住!把话说清楚!”
云奕一边纵马疾驰一边回头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么笨,谁愿意嫁你?”
“你这是找打!站住!”
“你打不过我,云大地!”
二人一个跑一个追,快接近姑苏城门的时候忽然一个人斜刺里窜出,正挡在云奕的马前。云奕吓了一跳,慌忙勒住缰绳,马蹄高高扬起,整匹马在瞬间立了起来,险些把云奕摔下马背。从后面赶上来的云泰宁一把扯住云奕的马,马蹄自那人身旁掠过,重重踏在地上,把二人惊出一身冷汗。
“你不要命了!?”云泰宁冲那人一瞪眼,斥道,“就这样冲出来,若不是明徽及时勒马,你非得被踏折两根骨头不可!”
那人双眼含泪,嘴唇颤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随后赶来的顾景行、顾栖迟和林采薇等人见此场景,均吃了一惊。云奕连忙下马扶他:“你别介意,云大地也是吓的,口气重了点。”
“小人不敢怪罪盟主。”那人伏在地上不住磕头,“小人是平章朱氏的家仆,求盟主救救我家小公子,他快要不行了!求盟主救救他!”
云奕吃惊道:“平章朱氏?六大世家中的朱家吗?你别急,先起来再说话。这里是姑苏,朱家小公子怎么跑到姑苏来了?”
那人站起身,语音里带着哽咽:“听说云家老宅重建,家主便带着小公子还有几个人来贺喜。没想到前夜在姑苏城里被炀教的人所害,家主受了点轻伤,但小公子中了炀教朱雀阁的‘醉生梦死’,恐怕……恐怕要不行了!云家世代行医,悬壶济世,家主这才派小人在姑苏城门守着,因着梅雨论剑上见过盟主一面,认识盟主……求盟主救救我家小公子!”他再度跪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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