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一点点失落, 自己还没睡多久呢,说好了不走的, 可牵着的手早就分开了。
他慢慢睁开了眼睛,门被关着, 屋内人的声音好像被刻意压低了似的, 可官栖枫侧侧耳朵,声音就能一字不落地滑进耳朵里。
床幔遮着视线,看不清三王爷和季无常的动作, 他用手指绞着床幔,偷听他们说话。
“三王爷不觉得这种威胁对我来说无用吗?”季无常冷冷开口。
“哦?是吗?”三王爷眉眼间戾气十足,“本王倒真希望这话对你来说无用, 可事实摆在本王面前, 叫本王不信也得信。”
“用一个毫不相**的人来威胁,王爷不觉得可笑吗?”
三王爷冷哼一声:“毫不相**?怕是你在为他撇清关系吧,若是真的毫不相**,你今天又为何要来?”
季无常自觉如果三王爷下阴招,自己的确护不了官栖枫,今日若不是三王爷去请,他不会知道官栖枫被他带到了自己府上,还公然动手。三王爷在京城权势滔天,若是他想出手翘了官家,也绝非难事。
——但说到底这三王爷的目标是自己,而不是官栖枫。自己在这一世的任务并不包括官栖枫,他若是离了自己,反倒会少很多来自于三王爷的刁难。
自己这一世,就别再祸害他了。
想清楚后,季无常便开了口回答他的话:“我并不是在为他撇清关系,他与我不过是几面之缘,谈何撇清?”言下之意是季无常与官栖枫并没有关系,是三王爷多想了。
三王爷怎么可能被他几句话打消疑虑,他重又问出口:“那你今日又是为何要来?”
“为你。”
三王爷明显觉得自己心神荡漾了一下,可他依旧不相信他所说的话,随之而来的便是浓浓的嫉妒:“醒尘,本王倒不知,你哄骗人的功力也与日俱增,只是你越这样对我说话,更让我明白这官栖枫的用处了,似乎比我想象的要多得多啊。”
他轻笑一声:“这下子,你以为我还会放了他吗?”
“我来是为了上次的事情致歉的,至于官栖枫,我只是看他年纪小,心生不忍罢了。”
矛头引到不久前那一晚,三王爷果然对官栖枫的注意力转移了不少,重点放到这件事上来:“你当真是来道歉的?”
“是。王爷的风采自是无人可及,还望王爷不要因此而心生芥蒂。”季无常话说的真诚。
喜欢的人对你说情话三王爷一点儿也抵抗不了,况且他听见了“无人可及”这个词,顿时心下欣喜不已。
三王爷勾起唇:“只要你愿意回到我身边,我不在意你说的是真是假。”即使知道是假的,他也无比在意他的话,就连“本王”这个称呼也撇去了,一字一句都能让他心怀欢喜。
如果喜欢是一种罪孽,那么季无常罪孽深重。
三王爷身份被他自己压的很低,即使季无常现在的身份有了变化,可在他眼里,他还是曾经那个意气风发,被所有人恭敬对待的醒尘公子,展颜一笑便能使星辉逊色,微露华彩便惊绝天下人的醒尘公子。
也是与自己把酒言欢,共谈心事的醒尘。
酒醉天明,黄梁梦醒,他才知道,醒尘是天下人的醒尘,而不独属自己。
他肆意疯长的贪婪摧毁了他的理智,将季家推入火坑,留下了他在梨苑里,在离王府最近的地方。
是啊,只是贪婪罢了,里面有多少喜欢呢。他想说服自己,只是自己恶劣过头罢了。可是他计算着扒一扒内心,稍不留神就溢了出来,里面灌着满溢的喜欢。
最后,他连自欺欺人也做不到了。
就是喜欢,喜欢到脸面尽失,主动献身却被拒绝,被像垃圾一样对待,三王爷何曾遭受过如此屈辱。
他自信自傲,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人用最简单的方法,狠狠踩在脚下。可是,他站在最低点仰望季无常,也只是自己的选择。
明知道他心不在自己身上,却还欺骗自己。只要他愿意靠近一点儿,自己就还有机会。
三王爷看着他,手又不由自主摸上了佛珠,用拇指一颗颗拨动着,低声说了句:“真是卑微啊。”不知是在自嘲还是自怜。
所以,那官栖枫终究得死。
凭什么自己得不到的,他却轻易得到了?
三王爷视人命如草芥,看官栖枫也不想用正眼看他,明明想着让他死,转眼却对季无常说:“只要你愿意回来,这官栖枫我说好了不动他,便不会再动。”
——他回来后自己是不可能会留下机会让他们见面。所以,这官栖枫即使被除掉了,也能瞒得好好的,醒尘不会知道,也不可能知道。
他勾起唇,露出一个残忍又艳丽的笑,靠近季无常,吻了他脖子,咬出一个痕迹:“我想要你。”
季无常不着痕迹地推开他:“官栖枫生病了,请个大夫给他看看吧。”
三王爷动作停住,浑身冒着股冷气:“你说的为我而来,现在这个时候又提他作甚?”
“他在你府上,明晃晃出了事总归是有你的责任,传了出去对你的风评也会略有影响。”
“你以为我在乎这个吗?”三王爷又想说什么时,却想到了一点,这官栖枫所剩时日也不多了,和死人有什么区别,自己没必要掉了身价,吃他的醋。
“也罢,你说的有理,我府上就有御医,来给他瞧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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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都出去了屋内才归于平静,官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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