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之伤,君子之守。
荠麦之茂,荠麦之有。君子之伤,君子之守……隆冬严寒时,荠麦却正开始茂盛地生长……既然荠麦能无畏寒冬,那么不利的环境对我又有什么影响呢……君子在世间所遇到的困难,也是他所可以克服的……
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克服的……短暂的离别又算什么呢?焚身的情欲又算什么呢……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克服的……顾家臣闻着那香味,心里想。
兰……兰……这种草的品性,很像是任啸徐的名字。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衣柜是质地细腻的实木制成,挨着皮肤并没有什么不适之感。顾家臣的头顶在衣柜厚实的柜壁上,柜壁和他的头顶之间,是那件烟灰色的毛衣。
他一只手紧紧抓着那件毛衣的下摆,把毛衣上的气味深深吸进自己的身体……
周围的空气变得异常灼热,顾家臣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他的手把毛衣盖在自己脸上,头深深往后仰,一条腿踩在厚实的柜壁上,肌肉绷得好紧……
他的身体摇晃着,不时碰到柜子里的衣服,衣服带动着衣架相互撞击,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终于结束的时候,顾家臣浑身都蒙上一层细汗。他的一条腿横在衣柜里,赤裸裸的大腿上缠着被他踢落的,一件任啸徐的白色衬衫。
第44章
夏日炎炎,检察院的同事们都换上了短袖。
顾家臣也穿了一件短袖的衬衫,大臂上端时而露出若隐若现的一点胭脂计。顾家臣浑身上下都没有痣,只有右手的手臂上,靠近肩膀的地方有这样一颗胭脂计,位置对应着他左手手臂上,小时候打疫苗点出的那个痘疤。
冯霖出事之后,那个案子就落在顾家臣一个人手里。检察长让他把这案子暂时扣着,免得再出什么事情。
刺伤冯霖的歹徒虽然被抓住了,但是那家伙显然是个惯犯,很清楚怎么对付警察,他被抓紧去那么多天,愣是一个字也没有吐。
顾家臣正打算去吃午饭。任啸徐不在,办公室又只剩了他一个人,这几天他都是在食堂吃饭。
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顾家臣把手机拿出来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是堂兄的名字。
他连忙按下了接听键。没等堂兄开口,顾家臣就先说道:“大哥,你说诗华高考过后,你要请我们全家吃饭,是不是已经定好时间了?”
顾家臣的堂兄在电话那边愣了一下,道:“哦……你说那个,当然要请,已经定好了。哥哥请你们在竹园吃饭。”
r市最出名的酒楼之一,就是全国各大城市都有的连锁酒楼“枕香楼”。枕香楼下分四个园子,曰倚梅,曰汀兰,曰畔竹,曰醉菊,有的奢华,有的清丽,有的浓烈,有的淡泊……总之是好不风雅。
堂兄口中的“竹园”便是“畔竹园”的简称。
“那么破费?随便找个地方不就吃了么。”顾家臣道。
“呵呵。家臣啊,哥哥没那个能耐的时候,当然只能难为你们跟着我吃路边摊。现在有那个能耐请你们去竹园,就不嫌破费。明天就是星期六了吧,就明天,明天中午,在竹园。我叫二舅三舅和舅母们都来,咱们一家子打牌耍,你觉得如何?”
“包一下午?那很贵啊……那好,我通知我家里人,二伯三伯那边就由你去说了,”顾家臣一边答应了,一边还不忘像妈妈一样叮嘱,“打牌可以,别得玩太大,你几个舅舅牌瘾都挺大的。”
堂兄说了句“行了”,就挂断了电话。
顾家臣知道堂兄已经是一个高官的秘书。
秘书这种东西,官位小,权利却很大,因为上面那尊佛爷,一二三四全要靠他来安排。秘书这种东西,油水多,危险也多。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官场之中身居高位的家伙,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身边的那些秘书,一个二个都是人精。想必堂兄日日周旋其间,也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必然会觉得心力交瘁,希望能有个人来帮他分担。
大堂兄的母亲和顾家臣的父亲是亲生姐弟。顾爸爸听说大外甥要请全家人去竹园吃饭,非常高兴。虽然他也去过不少好地方吃饭,可竹园,那是一等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才能去的地方,一般人想预约人家还不给呢!
顾爸爸早听说过,枕香楼这种地方权贵满地。他早就想去见识见识。听说那里面的例烟都是特供,例酒都是茅台。去一把,拿几包烟出来,也够他在单位上得意好多天了。
顾家臣对这个园子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炎炎夏日,森森翠竹,栩栩庭院,清幽的环境倒是很能怡情养性。这竹园的装饰风格是参考了扬州著名的江南园林,叫“个园”的,来修饰的。
个园最出名的是春夏秋冬四景。园门之中一排漏窗,楼台花树映现其间;园内假山精致林立。按照四季的交替分出了四个景致,分别缀以假山装饰,在一丛丛竹色茂密幽深的衬托之下,更显得春山如笑,夏山如滴,秋山如妆,冬山如睡。
其艳冶苍翠、明净淡然之感,则更在万园之上。
堂兄请客的地方是仿个园夏景当中的一处水榭楼台。
翩然而立的一处亭子,唤名“风满亭”,乃是唐?许浑《咸阳城东楼》诗“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化用。
这诗句是比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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