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用你的计算机技术,为联邦做一点贡献吗?”
未等我回答,他又补充道:“可以开发出更为先进的安防系统,更精确的预防犯罪和侦察案件的算法。可以帮助很多人。”
我想了想,觉得这也没什么坏处,不知路勋的反常是为了什么。
路勋见我点头,反而微微蹙眉停顿了一会儿,竟然让我看出他好像有些紧张:“大法官要求你终身还是不得假释,能争取到的最大限度,只是在安全局内有你单独的监室,你不用一直被关在金属舱内。”
路勋一瞬不瞬地望着我,声音很轻:“这样,你还愿意吗?”
我盯着桌子,觉得哪里听错了吧。
路勋表达的和我想的是一个意思吗?
怎么可能。联邦建立以后,叠加终身监禁威慑力极大的原因之一,就是被判此刑后,从未有过以任何形式免除金属舱服刑的例子。
我惊讶于路勋轻松的语气。一句“你无意中赢得了砝码”带过,事实怎么会像他描述的这么简单。
我抬头看着路勋。
三个月的时间里,他的头发好像剪得短了一点,西装外套的色调更清亮了些。
我却不知道自己看起来有没有变化。
终身监禁在惩戒中心,一辈子不过眨眼间,好像连自己都不确定自己的存在了。
现在眼前这个人告诉我,我还有机会,再听见一点声音,再去触碰一下这个世界吗?
也许还能以我所学,帮助到一些人?
我低下头,嗓子有点哽咽。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路勋很轻的声音:“白修,愿意的话,按好指纹,我就可以把你从这里提到安全局。”
四肢和脖颈上扣着的圆环已经打开了,我抬头看到桌面漂浮着投影,协议上每个字都很模糊,好像有水挡着我的眼睛。
我笑了,伸出右手:“为什么不愿意呢?”
路勋望着我没有说话,沉默着将投影转向自己操作着。
他起身打开桌子上放置的黑色手提箱,几个薄片式的金属圆环放在箱中,我一下便明白这是什么了。
路勋走到我面前后,我主动伸出手。顿了顿,他取出圆环戴在我两只手上,又蹲在我面前为我双脚扣好,声音有些低哑:“会有机会出外勤的,只是就像今天,要佩戴着控制环,不能超过监控人20米距离。”
我低头看着他,“嗯”了一声,伸出手揉了揉他发旋周围的头发。比想象中的要软,有些蓬松。
路勋动作一顿抬头看着我,我一下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他站起身,眼睛微微发红,清了下嗓子:“把手提箱下一层里的衣服换好,我在房间外等你。”说着,径直向屋外走去。
看着门合上,刚刚被他那么望着,心跳便有些快。
我摇摇头,打开手提箱第二层,一眼便看到自己在下城区时常穿的黑色帽衫,忍不住笑了。
路勋一路刷过证件,我跟在他身后,终于通过层层安检来到惩戒中心大门处。
刚从通道迈出,我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闭着眼睛抬起头,从内到外好像都被阳光暖了个透。电轨上车辆驶过的声音涌进耳朵,风擦过玻璃幕墙的细微声响我也听得清楚,空气中有上城区特有的道路清洁剂的味道,来到这里这么久,我依然没有适应。
我好像从未这么鲜明地感受过这个世界。
它会有温暖如今日的阳光,将我从内到外洗刷干净;也会有阴冷潮湿的黑暗,让我泥足深陷难以解脱。
如果我从黑暗中跋涉而来又重新站在阳光下,是不是这样,今后我能多一些角度看待这个世界。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睁开眼睛看向身前的人。
路勋果然带着笑意站在车前等我。
我不由自主地向他走去,每走近一步,心跳就快了一拍。
还有三步,两步。
我在路勋身前停下,望着这双好看的眼睛,只觉得想说的太多,又觉得什么话也不用再说了。
路勋看着我笑了。
他向我迈出最后一步,很轻地握住我后脑。
闭着眼睛,我感到温凉而微薄的唇吻上了我。
————————————————正文完————————————————————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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