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在雪地上留下深深浅浅的长痕,在走到拐角的时候那人连头都没回,就是四处看了看然后直接走掉了。
“诶,这,这你看……”环卫大伯指着一走了之的人,愤恨不已。
芮安无奈一笑,把手电筒和对讲机揣回腰间:“耽误您工作了。”
不顾大伯的抱怨,芮安说完也走了,走出胡同的时候他依然能看到那个弯曲的背影在飘雪中逐渐模糊,那样子估计也没什么大碍,他也就没再多管。
早上八点交班的时候芮安先把苗正送上了出租车,还嘱咐人不行赶紧去医院看看,不能老这么拉肚子,苗正黄着一张脸支支吾吾的道了几声谢终于回去了,看着地上黑泞的车辙印儿,芮安不知怎地突然想起那会儿看到的那个人,说实话,稀奇八怪的人他见的不少,那么狼狈还心高气傲的人倒是不多,想着自己又多管闲事儿的芮安这才慢悠悠的往家走去。
因为工作的关系他在b区租的房子,虽然是廉价的小区,但是治安还不错,人也都很热情,这是芮安住在这里好几年都没有换地方的主要原因。
这里一般都是六层居,芮安住在三楼,一二楼都是门市,三楼以上是住宅,所以都是外接的楼梯,平时没觉得不便,就是偶尔像这种下雪下雨天比较湿滑而已。芮安扶着把手一步一迈的上了楼,走到最里面那扇门的时候站定,正准备掏出钥匙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细小的声音。
芮安疑惑了一下,正想着隔壁的门被打开了,出来的是邻居上班族女人,她见到芮安的时候还打了声招呼,芮安应了应,看到女人穿的那么少他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想着要赶紧开门进去暖和暖和。
‘沙沙……’
开门的手顿了,芮安歪头看向门后,角落里有少许雪滑落出来。
芮安的这间房在三楼的最里面,和围栏之间有个不大的空隙,里面放着一个废弃的单人沙发,那沙发破旧的很,还是芮安当初刚搬到这里的时候原来的人用的,他有些介意就给搬出来了,之后因为懒得搬下去就一直放在了隔墙之间的角落,风吹日晒这么多年早就破烂不堪,这个季节更不会有野猫跑到这种地方,那么……
说来也好笑,很久以后的芮安还一直在想,如果当时没有好奇心驱使去看那一眼就好了,不然就不会把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生活就这么给毁了。
雪没渐小,窸窸窣窣的落下,芮安轻着步子走到角落,顿时眼前一晃,没错,又遇到了,那个穿着单薄卫衣和牛仔裤的男人,此时他就坐在破旧的沙发上,曲卷着身体,只露出一双琥珀色的眼眸非常警惕的看着站在他面前的芮安。
也是这时候芮安才发现,除了他的脚印,还有一双被雪覆盖了大半的浅浅脚印,可想而知,这人大概从那个胡同的垃圾堆出来就来了这里,眼下已经清醒了。
被那种警惕的眼神看着,芮安有些烦躁的扯了扯已经换下了警服的普通大衣,“我已经下班了。”说完这句类似拒绝搭理的话之后芮安就转身走了,还不怎么轻的把门摔上。
屋子里是不同外面的暖和,芮安脑门儿顿时有些发麻,大概是在外面冻得太久了,所以他应该马上换下聚满了寒气的外套,泡个足可以把他内脏都暖和过来的热水澡。
但是,他却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看着玄关那双熟悉的棉拖鞋,深深的皱着眉。
“服了!”不知道发呆了多久,终是放弃似得叹了口气,芮安又打开门折了回去。
那人戴着连衣帽,眼睛以下的脸都埋在胳膊里,但是就光那双不明所以的冰冷视线就足以让人望而却步。
对视的几分钟里,两人就那么直直的看着对方,最后还是芮安妥协了,一夜没睡觉,此时他已经疲倦的很,“你到底是走丢了还是不想回家?”
“……”
“这么冷的天,你说你躲在这里是想寻死还是怎么着?”
“……”
“你不是哑巴吧?”
“……”
“得,我不管你了,你要走要留随便啊,随便。”
话是这么说,芮安也没有离开,他用近乎无奈的眼神看着那人,最后终于决定掏出手机给局里打个电话来处理一下,最坏不过是离家出走或者外来人迷失事件。
“……水。”
“……”按着手机的号码停住,芮安抬头看了眼终于开口说话的人,“什么?”
“水。”
低沉的声音透着沙哑,但是芮安确实听清楚了。
人和人之间就是这么回事,过往的陌生人随时都可能有所牵扯,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虽然还不知道是不是孽缘。
芮安没有太多的犹豫,他否认自己是同情心泛滥,就当是这么多年的职业病了,就是不能放着人不管,更何况是这么虚弱的人。也想不到这么安逸的现在会有什么大风大浪的,他就直接开门让那人进了屋,他不是什么美貌少女,更没有值得小偷惦记的财产,而且他还是个过了年就28岁的穷巡警,这种毫无顾忌的年纪,确实没什么可担忧的。
第2章 【挫败】
屋子里很安静,除了芮安有些粗鲁的吃饭声,基本上没有任何声音,他抬头看了看坐在对面的男人,到现在还有些惊讶。
看得出这个男人已经很饿了,刚才一进屋子就狼吞虎咽的喝了两杯水的人被好心泛滥的芮安给留下来吃早餐了,芮安把昨天的剩饭给炒了一下,又拌了个凉菜,就这么简单的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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