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堵住了,什么也说不出来。
它的身体是符纸做的,已经被业火灼烧得全是大大小小的破洞,孱弱的火苗在灯笼里奄奄一息地燃烧着,似乎象征着它生命的倒数。
灯笼鬼看了看我,脸上不再是那副总是哭丧着的表情了,反而眯着眼睛笑得很开心。
“茨木大人……我说话算话,没拖您的后腿吧。”
我喉咙发紧:“嗯。”
业原火在背后尖厉地长笑,笑声刺耳得我恨不能将它撕成碎片。
“您别这幅表情呀,茨木大人。”灯笼鬼断断续续地说,“我现在可开心啦。我……还算……勇敢吧?”
“当……然。”
“太好了。”灯笼鬼说,它的声音渐弱,声音里的狠决却越来越浓,“我们的宿命,就是照亮黑暗啊。”
它的身躯骤然膨大,火焰霎时艳丽明亮了千万倍,刺目的光从它破破烂烂的纸笼里透出,静止一瞬后,火苗从它的身体里爆炸般地飞了出来,迸溅出明媚妖娆的如织火星。它是个弱小得我根本不屑一战的n级小妖怪,可当它燃烧生命的时候,却绚烂得如此狷狂而孤注一掷,狂飞乱舞间擦过我的耳畔发梢,滚烫灼热,仿佛坠火的流星。
我感到脑后一轻,发带又一次被灼断了,失去束缚的红发纷纷扬扬四处乱飞,一波隐约的力量从那些掠过我身周的火炎之中涌入我的体内。我沉默地张握手指,火星溅蹿,一个呼吸起落之间,身后张牙舞爪的业原火已经被我收割掉了残余的生命,散落成一地枯碎的面具碎片。
我直视着剩下的那只业原火,它发出一声怪叫,陡然从身后又转出几只业原火来,戴着形形□□的面具,在半空中绕着我一圈圈地漂浮旋转。正在对峙的黑白晴明停下了战斗,他们看起来是如此相似宛如双生倒影,只是黑晴明脸上尽是嘲讽,晴明眼睛里却是平静的悲悯。
我到现在也未曾明白他让灯笼鬼和我一组的目的在于哪里,安倍晴明在想什么,我从未想通过。
既然想不通,那便不想了。
我抬起手,地狱之手暴击,黑晴明一个闪跃躲开,正要说话,一团妖气从他身后扑来,怒若雷霆,宛如洪水一般将他自后湮没。
晴明反应相当快地补了一个言灵·缚,我心中燃烧的怒火像是突然被浇灭了,只能看着一个高挑颀长的影子从重重业火与暗影之间漫步走出,鬼葫芦缠绕漂浮着层层狂气,每一步踏着滔天的怒火,眼神却又像是冰一般的冷。血从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里滴滴答答地滚落下来,砸落在地上,又很快被布满阴气的虚无空间吞噬了。
酒吞童子。
晴明道:“看来也是很辛苦才找到我们。”
我已经无心听他在说什么废话,目光凝着在那个人身上,几乎没法挪开自己的视线。他看了浑身浴血的我和晴明一眼后不耐烦地咋舌,又抄起怪笑着的鬼葫芦向黑晴明攻去。他霜雪般的银发上染着红色的血,隐约像是零碎记忆里统领百鬼的鬼王那灼目的红发。
业原火悄悄绕道,似乎想要偷袭。我冷笑一声,一爪抓出,安倍晴明的言灵几乎同时落下,一只业原火被顺利斩杀,面具碎成一团。
妖力迸溅、激荡、汹涌,越来越强烈,虚无的痴之阵里本该没有光、没有事物,此刻却剧烈地震荡起来,地面随之摇晃起来,隐藏在浓稠阴气里的魑魅魍魉嘶声尖嚎着想要逃脱,整个痴之阵混乱宛如一锅沸腾滚烫的岩浆。所有还有意识的人都拼了命一般,我与酒吞对阵业原火,黑白晴明战成一团。黑暗终于在激荡咆哮的罡风之中崩裂了细小的裂缝,裂缝像是皲裂的镜面一般迅速扩散,最后在我发了狠的一个地狱之手之后,束缚着痴之阵的整座结界铮然破碎!
光芒陡然倾泻而下,刺得人眼痛。白茫茫的雪地仿佛洗尽万千污秽,又像埋葬一切的墓地。我这才发现雪不知何时已停了,天地静寂,却因此刻阴气的骤然喷涌而重新摇晃不安起来,远处山河震荡,雪霁初晴后天色正显黄昏,巨大的日轮悬挂在遥远的如黛山脉之上,蓝紫色的火烧云仿佛烧灼滚沸的铁水一般,明娆艳丽得倾尽所有。被阴气一搅,天幕仿佛被泼脏了色的调色盘似的,浑浊与鲜艳的各种颜色糅作一团,像是血干涸后的色彩。远处传来浩荡的古钟轰鸣,刺在我几乎要失去听觉的耳朵里,竟有几分肃穆振奋的味道。
然而我确实是要力竭了。即便是我这等级的大妖,在孤军奋战后这么长时间以后脱力也算正常。酒吞尚且能够狂啸一口且战且勇,我却有些耳鸣眼花,差点站不稳。这种时候我便尤其能体会到鬼王的强大了,边这么想脚下边一个趔趄,错觉中酒吞几乎要丢了鬼葫芦来扶我,我差点笑出声,心中自嘲真是累得狠了,连这种幻觉都出现了,不会是还睡在痴之阵的幻境当中没醒罢。
一道绿光于此时披在了我的身上,身上的伤竟好了大半。我瞥眼一看,萤草举着巨大的蒲公英旋转、跳舞,绿光升腾间,遍体鳞伤的酒吞和晴明也恢复了些许元气。
黑晴明啧了一声。
拿伞的粉衣少女站在他身后,堵住了他的后路。她领着的式神们一个个静候指令,蓄势待发。
我眼尖地发现人数比晴明之前安排的阵容要少了几个。
神乐玉琢般的脸上是一种平静的腾腾杀气,她的目光扫过我、酒吞、晴明,最后定格在黑晴明身上,她直视着敌人,小手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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