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那间小屋挂了个牌子写着公寓管理处,屋里挤满了人,都是在抱怨暖气的事。
曾有一面之缘的女人裹着大红色羽绒服,坐在人群中间嚷嚷:“你们自己去看有没有烧着,热力公司还得试水呢,我这刚第一天……行行行,给你们记着门牌号,这上面签字登记,明天还不热,我给找人修!我的小祖宗们诶!”她指着面前一个早就卷了边的本子,让来找她反映情况的住客们一一登记了门牌号和姓名。
轮到言啸,女人一瞪眼:“你找谁啊?”
“我也是反映暖气不热的情况。”言啸正色道。
女人把本子收回来,吊着尾音问:“你住哪间啊?”
言啸想起她之前说的不许分租转租的话,回答:“不是我住,我朋友在这儿住。”
“那让你朋友来登记。”女人一锤定音,低头开始聊微信,不再搭理言啸。
言啸站在那里与她耗了一会儿,悻悻然离开了管理处。
走回房间,小河刚下班,他很意外言啸从外面回来,便问:“您这是去哪了?”
“去你们这儿管理处问问暖气怎么不热。”
看他气不打一处来的样子,小河已经猜出一二,他连忙宽慰:“您不是租户,房东不会管的,我自己去就成。”
他走到暖气片前试试温度,笑着说:“还行了,这不刚第一天么,明天还不热我再去找她。”
言啸一言不发,直接打开了空调,空调遥控器被他按得滴滴滴响个不停,不知道把温度调到了多少,然后他又从衣架上取了件厚衣服披在小河身上。
“你穿太少了,迟早感冒!”
俞小河赶紧听话地拉好拉链:“不是说春捂秋冻嘛。”
“不是你这个冻法!”
小河再不敢惹他,忙不迭诺诺称是。
第二天,暖气温度果然上升了不少,小屋里总算不再阴冷。言啸神色稍霁,然后递给小河一件衣服,是某外国品牌的冲锋衣。
“试试。”
俞小河受宠若惊,连忙穿上,他左右看看:“挺合适的,就是……怎么觉得像工作服?”
言啸歪着鼻子哼了一声。
小河笑着挠挠头,脱下来仔细叠好,捧在臂弯里。
“您给我买了不少东西,这件衣服我看着就知道不便宜。这样我心里挺不安的,衣服我收下,反正我的尺码您也穿不了,您要是不告诉我多少钱,我就自己去网上找,然后按照差不多的价格把钱转给您,行吗?”
言啸皱着眉看他,半晌,摊手道:“随你吧。给多了我再还你。”
后来,俞小河仗着自己瘦,把这件冲锋衣搭在工作服里面,一直穿到了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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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啸以为公寓的暖气问题已经解决,就没再挂心。
他之前告诉下属们的话不假,与某公司的合作项目已经启动,年底之前都会十分忙碌。
虽说只是个小领导,但言啸必须身先士卒。合作项目对于两家公司来说都是前所未有的尝试和挑战,许多事情没有先例可循,需要一步步摸索。项目初期,作为主要负责人之一,言啸把大量精力用在制定两方都能接受的流程和沟通机制上。他没办法再像以前一样每天去小河家,小河自然也理解他工作繁忙,不再用琐事打扰他。
记得入冬之前,网上流行的说法是,这又将是一个暖冬。然而入冬后一**寒流预警让这种流言不攻自破。
忙碌的工作加上剧烈的降温让言啸有些吃不消,一次来自贝加尔湖的冷空气过程之后,言啸感冒了。
想到之前用感冒吓唬俞小河,结果人家还在每天顶着刺骨的西北风送餐,自己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却先倒下了,言啸颇为无奈。
感冒药让他总是昏昏欲睡,他吃了几天就不再吃,每天肿着嗓子打电话沟通事务,不出一礼拜就瘦了一圈。
俞小河听说他感冒了,想来看望他,结果工作时间言啸总是泡在会议室,晚上也频频加班,而他的午休时间又正好是小河的送餐高峰,就这样直等感冒好了一大半,两个人才有了碰面的机会。
“您好一些了吗?”小河手里拿着药房的塑料袋,里面全是些感冒常用药,清热解毒的,止咳化痰的,治疗什么症状的都有,他解释说,“不知道您需要哪种,就让药房的大夫多拿了几样,您自己看看说明书,别用错了。”
言啸看他这么认真,心里一暖。清清嗓子想让他别担心,可惜他的嗓音依旧沙哑,还带着浓重的鼻音,虽然语气轻松地说着没事了,却令人全然不能放心。
以往一丝不苟的面具被这场感冒撕破了,言啸有些尴尬,他接过小河带给他的药品,叮嘱对方注意添加衣物,不要像自己一样着凉。
因为声音太难听,他说了几句就不愿再说,勉强让自己做出一个温和的表情,然后帮俞小河按了下楼的电梯。
俞小河能感受到此时言啸不愿在自己面前暴露更多病态和脆弱的心情,他见对方应该只是普通感冒,也就放下心来。
走出办公大楼,西北风打着旋往他领口钻,他缩了缩脖子,快步跑出了科技园区。
其实,就在让言啸感冒的这波寒流从贝加尔湖翩然而来时,有那么一些时刻,俞小河隐隐觉得自己也要感冒了。
他在青年公寓住了这么久,头一次见到房东失算。而这次失算不仅让房东自己焦头烂额,更是让这里的住户们苦不堪言。
不知是什么原因,房东大大低估了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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