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
七月,重庆。
姜珩取下耳机,手机揣到兜里。站台站满了人,到处是东歪西倒的行李箱,眼前挂着的显示屏写着:下一班车即将到站。
不多时,广播响起:“开往江北机场的列车即将到站,请先下后上……”
下午五点整,正是汹涌的下班潮。
人山人海,站台根本无法排队。
姜珩如临大敌,抓紧背包,紧跟着人群往最前面挤。车门打开的瞬间,人群登时发疯般朝车厢狂挤,骂声不断,活像一群暴走了的丧尸。
旁边站台服务员举着个亮白喇叭,操着一口川普声嘶力竭地叫道:“别挤别挤!下一班马上就来了!说了别挤啷个不听!我的仙人快小心别撞我身上!”
丧尸潮持续了两分钟,姜珩人高马大,被人群推来倒去挤了半天,一阵天旋地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了进去,背紧紧贴着车厢里挂着的数字电视。
列车员:“关门啦!坐下一班!麻烦都退到我身后卅。”
门缓缓关上,几个没挤进来的男人骂骂咧咧地退了回去。
列车启动,车内所有人互相紧挨着,一个穿着校服的学生起身给孕妇让座,车厢塞满了人,人群和同伴互相吐槽抱怨,整个轻轨像一个菜市场。几分钟后议论声小了下来,人们拿出手机开始当低头族。
姜珩想听歌,可空间太狭小实在不好戴耳机,只得满头是汗地盯着身边的数字电视。
旁边坐着的两个女生偷偷用手机拍他,一个忘了关闪光,姜珩眼睛被光刺了一下,侧头看她们。
扎着马尾的女生立马推了同伴一下,笑嘻嘻道:“帅哥要座吗?让你。”
姜珩:“……”
姜珩哭笑不得:“我马上就下。”
马尾辫女生一边熟练地用软件修图,一边聊天:“帅哥你普通话说得挺标准,不是本地人吧。”
姜珩无语地看着她把照片发到好友圈,说道:“嗯我爸北京的。”
广播:“南坪站到了,请下车的乘客提前做好准备……”
人群一阵涌动,站台的人纷纷往车里挤,要下车的人板着脸骂:“挤个锤子啊挤,先下后上不晓得吗!”
姜珩一拉背包,冲两个女生挥手,“下了拜拜。”
另一个女生满脸通红地说:“拜。”
马尾辫女生在一旁热情地挥手。
站台服务员又是一阵大吼:“关门了关门了!别去挤了!”
手机一阵震动,姜珩看了眼联系人名字,边走边说:“喂,什幺事?”
“你七点在南坪时代广场有一个平面广告,记得早点到。”
“嗯,我正在往那边走。”
“好的,那就先这样,”那边停顿了一下,“你晚上有空吗?”
姜珩知道后面才是重点,疑惑道:“有,你要请我吃饭吗?”
“你想多了,这种想法你还是赶紧抬回去,点根香供着,心诚说不定下辈子就会实现了。”魏群呸了一声,鄙夷道,“我只是想给你介绍一个男朋友,他人挺不错的,是我亲戚,个高身材好,运动款……”
姜珩翻了个白眼,不客气道:“别,千万别,我还想一个人静一静。没事我就先挂了再见。”
“哎等……”
姜珩懒得再说,挂断电话,走到水果店买了一块菠萝吃。
七月的重庆正值酷暑,随时飘红的高温把整座山城变得像个蒸笼,热汗源源不断,空调室外的路人不停地擦着汗水,呼出的热气蒸发在烈日下,就连说话都变得困难起来。
车辆的鸣笛声此起彼伏,与随处可见的叫卖混乱在一起。
姜珩三两下吃完菠萝,顶着高温往目的地走,踏进开足冷气的商业楼第一步就长吐了口热气。
“请问垃圾箱在哪儿?”姜珩拿着那根棍子问服务员。
服务员指着左边道:“休息区旁边就有。”
姜珩:“谢谢。”
谢字尾音还没说完,一个人直接从背后撞了上来,姜珩猝不及防险些给撞在地上。
后面有女人尖叫道:“有小偷啊!”
姜珩反应过来,立刻拉住那人的胳膊,那人身材瘦小力气却很大,奋力挣脱下姜珩一个重心不稳,拉着小偷一起跌在地上,手里的棍子尖端直接扎穿了右手,血不停往外注,手上登时传来一阵钻心剧痛。
旁边几个学生帮忙按住小偷,姜珩左手仍旧抓着那人手腕。小偷手脚并用地不停挣扎,眼看要挣脱,姜珩忍着右手剧痛扯住那人手上的手提包,熟料小偷情急之下竟一脚踢向旁边放置装饰花瓶的木架,瓶子倒下发出巨大的破碎声,一下子砸开了按住他的两个服务员和路人。
当啷一声,一个护腕似的环从小偷身上掉在地板上。小偷顾不得捡起来,松开包立马就飞快地往出口跑了。
路人起身要追,失主叫道:“算了别追了!包抢到就行了,快把这个弟弟送到医院去看一下。”
失主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似乎懂点医,急急忙忙地说:“你忍着点啊。这个不好止血只得去医院。”
姜珩直冒冷汗,痛得话都说不出,只得咬着牙点头。
“这是你的吗?”服务员捡起那个金属环,对失主说:“不用打120,医院很近,就在广场旁边我认识路。”
中年女人看到姜珩和那人的纠缠,摇头说:“是这个弟弟的吧,刚才拉住小偷的时候掉了。”
服务员把环戴在姜珩腕上,然后和中年女人一前一后扶着他快速往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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